他是党和国家领导人,又是山西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又是中共晋中地委书记、中共昔阳县县委书记。大寨党支部的日常事他顾不上,让郭凤莲接替他当了党支部书记,他仍挂着个大寨党支部委员的头衔,大寨的重要事情要请示他。
他同时是一品官、三品官、五品官、七品官,还是村里没品的小官。古今中外,这种怪现象,大概陈永贵是唯一的一人。
山西省里的日常工作,他不怎么管。晋中地委他是一把手,他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当第一副书记,昔阳县他是一把手,也是安排了一个副书记替他管日常工作。
到了这个份上,谁是上级,谁是下级呢?从县委、地委来说,省委是上级,可是从陈永贵是政治局委员、副总理来说,省委又是下级。谁再敢管大寨的事?后来山西省、晋中地区向大寨发奖旗,不写“奖给”二字,写的是“赠给”,以表示发奖者的谦虚态度。
陈永贵到北京当大官,开始住在钓鱼台,江青等“四人帮”四处树敌,天天心惊肉跳。大寨、昔阳的干部来看老陈,还得费一番周折。陈永贵和昔阳带来的一名秘书、一名贴身警卫3个人住在一幢空大的房子里,老婆、孩子都不在,除了中央叫他去开会,他就得在这个家里泡着,他好多文件看不懂,又不会看小说。他也不能老在院子里闲逛。服务员进房搞卫生,有纪律,只干活,不讲话。
只有到晚上,大家休息了,警卫、服务员来看电视,陈永贵有了说话的对象,这才有了活气。这种生活对陈永贵来说,憋死人。他也不能随便出去。据说有一次他想去王府井的东安市场,秘书请示保卫部门,说没法保卫,不能去。他还曾提出乾脆去北京郊区的中阿公社劳动,因没法保卫,也不能去。他接近不了群众,听不到社会的各种声音,了解不到真情实事,又看不了许多材料,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他觉得非变成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不可。他就给毛主席写了一封信,提出搬出钓鱼台,实行三三制:三分之一时间在北京,三分之一时间在大寨,三分之一时间跑全国。毛主席马上批准了陈永贵的要求,并赞扬了他。陈永贵就搬到了东城区交道口四条一个老四合院里。他争到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大寨,这是他能真正自由自在的地方。他回大寨,不让北京的警卫战士同行,他说:“我是个农民,回家劳动,你们还能给全国农民都派上警卫战士吗?”
陈永贵解甲以后,中央大员的头衔没有了,他可以一个人上街跟老百姓聊天了。年轻人、小孩子见了他,叫他“永贵大叔”,他又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声音了。他终于又获得了多年前的那种自由。
他生从大寨来,回大寨去,真实地向后代说明我们国家历史上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后人不太容易理解的时代。陈永贵于1986年3月26日在北京医院去世。
为了更全面的了解陈永贵,在下一页附文:陈永贵颇有政治头脑:与"四人帮"周旋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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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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