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有遗憾的是,我不能为妈妈治病了。如果能早一些学医,我一定会找遍天下所有的良方护理好妈妈,让她度过最后那一关,我们全家就不会这样分离了!
就在这段时间里,爸爸在某个平常的晚上,一个人拄着拐杖走出家门,他来到附近的街头转悠,独自在路边长时间的徘徊着,迟迟没有回去。几个小时后,直到单位值班室的同志四处寻找,才在东单附近的路边上找到了他。
爸爸!你为什么孤独一人在晚上徘徊?或许你希望见到抗战时期在重庆的老朋友,他们就住在你的附近;或许你在当年我们住过的小胡同里驻步停留,那里有你熟悉的街景和旧屋,你希望你的儿女与你“偶然”相遇;或许你在思念妈妈,我更希望是这样;或许你想望闪烁的星空?
实际上,在与爸爸分离的那段时间里,我们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从能够见到他的长辈或朋友那里,我们陆续知道了一些他的真实情况。爸爸晚年的境遇发生了落差极大的变化,为此他时常感到孤独和无奈,一些人的一些做法让他感到不快,但他又无处诉说,只有把一切都压在心底。
祈祷与守望
从1973年秋季起,我和哥哥一直未见到爸爸。千山万水隔不断骨肉情,孩子们仍旧关切地注视着父亲的行踪和有关他的任何消息。每当看到同事们下班后与家人团聚的情景,我的眼前总是浮现出爸爸慈祥的笑脸和他那瘦高微微驼背的身影。我默默祈祷着,期盼着自己的亲人一切平安顺利。
1976年清明节的前一天是周六,我从学校回到了北京,在天安门广场,我看到了无数的花圈和诗词,悼念周总理的群众人山人海,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1976年是惊心动魄的一年,中国政局动荡,风云变化,唐山地震后毛泽东逝世;10月“四人帮”倒台,我们迎来了真正的春天。在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从中南海到外交部乃至爸爸身边发生的事情,社会上有不少牵强附会、相互矛盾的说法,许多故事不胫而走。外交部熟人中流传着父亲在四人帮横行年代写过的一首小诗:“笑看鸡虫斗,惶惶无已时。无如小窗里,卧读辋川诗。”
妈妈去世后,爸爸在逆境中更加悲愤努力,他的一些出彩华章,包括第二十六届联大的发言稿都是在这个时期完成的。随着1973年家里发生的变故,我只身在外,没有想到,这三年他的命运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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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乔松都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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