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叶新回忆:我和徐景贤
1980年12月4日,特别法庭第一审判庭开庭,对张春桥进行庭审调查。徐景贤(左)就张春桥制造上海康平路武斗事件出庭作证。 新华社记者齐铁砚摄
我很惊讶,也有一丝感动。
《边疆新苗》是“文革”中我奉命所写的反映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话剧。这个戏本是“遵命文学”,已经很政治,很革命,很教条,万万没想到也会挨批!当时正处“批林批孔”的党内斗争高潮,文艺界也正在批判所谓的“文艺黑线”回潮,文化部长于会泳在上海多次点名《边疆新苗》,说它有小资的“花花草草”,有大资的噱头笑料,违反了社会主义的创作目标。于是1974年3月21日上午,在我们剧院召开全市文艺院团对《边疆新苗》的现场批判大会;而这天正是我妻子在医院临产,我不能请假陪伴,更不能透露我将接受批判。
我在剧院挨批,妻子在医院待产,我的心情之忧、之恶可想而知……
我在“文革”初期也挨过批、挨过斗,挂牌下跪,羞辱难当,但也没有这次对我的批判让我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批得我差点神经失常。
提出对我批判的是身为文化部长的于会泳,而身为市委书记的徐景贤并未下达过这样指示。不久我还听说,于会泳、徐景贤之间,在对待《边疆新苗》的态度以及如何修改的问题上也有分歧,徐景贤是比较倾向我们的。
挨批以后,我们剧组再次“深入生活”,第三次前往黑龙江知青点采访,于是又不得不无穷无尽的讨论,无穷无尽的修改,在这出破戏身上继续浪费精力和生命。
1975年,政治形势更加动荡,突然之间,11月2号徐景贤打电话给当时的文化局党委书记说:“《边疆新苗》还是不错的,你们将老本子和新本子都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尽快演出。”还说:“去年对这个戏解剖有无过头的地方,也请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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