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庆施和上海师院学生在一起
在从化的那几天,我们住处的客厅每天下午都放电影。6岁的小弟胆子小,不敢看电影里的打打杀杀,所以每当关上灯要开映时,他就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为此,国务院外事办公室主任孔原叔叔特意用讲故事的方式来吸引住小弟。小弟很爱听故事,但必须是在关灯之前。孔叔叔的故事讲得再好,只要灯熄,他拨腿就走出放映厅。
周伯伯来看电影,他听说小弟的趣事之后也笑了,他亲切地搂着小弟说:“这没有什么,长大一些自然就不怕了。”
一次,爸爸在北京参加中央工作会议,妈妈带我和小妹随行。过春节时,邓妈妈请我们女士们去中南海的家中吃饭。北京饭店离中南海很近,乘车不一会儿就到了。车子驶进中南海,在一座院落的门外停下来。这就是建于清朝宣统年间的西花厅。西花厅是座老式的四台院,邓妈妈站在门前正在等候我们。周伯伯家的客厅不大,木结构的窗前摆着一套沙发,立式灯的灯罩上挂着一长串彩色的纸鹤。邓妈妈告诉初次见到纸鹤的我:“这是日本友人送给周伯伯的。日本有用纸鹤祝福的民俗。”
周伯伯回家了,他说不能陪我们吃饭,一会儿还要宴请外宾。他坐在沙发上稍事休息,我把刚用糖纸折成的小扇子、跳舞的小娃娃、长颈鹿等拿给他看。周伯伯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将这些小东西在茶几上摆成一排,然后边看边微笑地点点头:“不错,物尽其用,把原本要丢掉的东西做成了工艺品。”
邓妈妈的家宴是四菜一汤,我最爱吃的是玉米面做的小窝头。饭后邓妈妈带我们参观周伯伯的办公室。书柜里的两张黑白老照片使我驻足。一张是邓妈妈搂着毛泽东主席的女儿李讷的合影,两位都是一脸甜美的微笑。一张是周伯伯与邓妈妈早年的合影,照片中的他们很年轻很英俊,在草地上相拥而左,幸福的神情令人羡慕,令人感动。邓妈妈见我久久地注视这张洋溢着美妙青春气息的照片,笑着说:“这长照片太解放了!”
邓妈妈送我一本莫斯科风光摄影集,说:“听说你喜欢摄影。“”我那时正拜上海的摄影师徐大刚为师,学习冲洗放大照片。邓妈妈待人周到又细心!
她还送我一块丝绸方巾,浅玫瑰红的底色,缀着玉色的圆点。邓妈妈说这是越南的胡志明主席送给她的礼物,转送给我。我一直使用这条漂亮的丝巾,每当它温柔地围护在我的颈上,就感受到了邓妈妈的亲切温暖。人去物在,深情常驻。
妈妈从来不参加爸爸的外事活动。有些外宾不禁询问:“柯市长有没有夫人?”不出头露面,是妈妈一贯的作风。直到1963年1月,周伯伯亲自做妈妈的工作,要求她以上海市长夫人的身份,参加对锡兰总理西丽玛沃·班达拉奈克夫人的国宾接待工作。从此,妈妈开始陪同爸爸接待来沪的外宾,大多是党宾,一般不公开报道这些外宾的来访,如印尼***代表团。妈妈对她参加外事话动,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在报纸上刊登她的名字。这个要求得到周伯伯的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