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小学生卖淫"案当事母女披露刑讯逼供过程
2009年07月09日 10:55东方网-新民周刊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钱拿到派出所,民警不肯接,让联防队员自己过来取,张安芬曾经看到这名联防队员早上洗脸时脸上没有伤痕,但是现在居然一只眼睛蒙着纱布。

保安接过钱,说大家都错了,这是一场误会,希望张安芬夫妇理解。张安芬要求打一个收据,被拒绝。

12点多,夫妇二人回到家中,看到已经回家的刘芳芳、刘莉莉躺在沙发上,喊身上到处都痛,一家人抱头痛哭。

对于在王家桥派出所挨打的过程,刘芳芳心有余悸,不愿回忆,她说审讯他的民警就一个男的,也是一边骂“小烂斯”一边逼她承认卖淫。

刘芳芳被打了二十多分钟,扇过耳光,而她跪了一夜后,因被审讯的民警连续踢了多脚,以至一度昏厥,新买的牛仔裤膝盖处也被踢开了一个大口子。刘芳芳始终没有承认自己卖淫,张安芬补充,刘芳芳的手因为被拷得过紧,肿了多日。

至于刘仕华,“被打得可惨了。他们拿书垫在刘仕华胸前,用警棍使劲捶,腿上也被打得厉害”。陈艳说,爸爸回家后,往伤口上抹药水,她看了,“哇,好惨啊!有青,有红,有肿,没有破。胸口一大块是红红的”。

至于普恩富,肋骨断裂了两根,不过,云南省委宣传部副部长伍皓曾解释,很难说普恩富的伤就是在派出所里造成的。

张安芬说,自从刘家6月份第二次被抓进派出所,普恩富就消失了,再也联系不上,“很奇怪。”

申冤,其路漫漫

此后,刘家开始了申冤的艰难历程,张安芬说,太冤枉了,挨了打、罚了钱也就罢了,两个姑娘的名声实在太难听了,才十三四岁,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

刘家挨打的两大两小,接连吃了几天的止痛药,打了几天的消炎针,3月18日,四人与普恩富一起去了昆明市法医院,做全面检查与伤痕鉴定,并且给刘芳芳、刘莉莉做了处女膜检查,以给两个孩子恢复名声。结果,刘芳芳处女膜陈旧性破裂,而刘莉莉处女膜完好,张安芬当时都慌了,“这下子怎么说得清?芳芳说,是我们带她去老挝打工期间,她骑单车,摔倒过”。

从3月中旬至5月底,刘家一直在昆明市公安系统上访,后来在检察机关介入后,五华区公安分局开始协商与他们私了。协商一共进行过两次,第一次,张安芬提出了16万元的赔偿金,其中两个女儿的名誉损失费一共12万元,夫妻俩的医药费、赔偿金共4万元。

5月25日,刘家找到了《云南信息报》,张安芬说,找媒体的目的是为了借助媒体的力量,向社会宣示她的两个女儿都是清白的。不多日,五华区公安分局再一次约他们协商,本地某记者便以“表弟”的身份参与了这次协商,

由于考虑到为普恩富治伤,刘家用去了近3万元医药费,因此刘家将赔偿金提高至20万元。张安芬说,他们从来没有提过30万元的数字,不知道外界怎么传出来的。

五华区公安分局认为这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只同意赔偿1.7万元,如果刘家不同意,可以去法院起诉。

第二天,张安芬让刘莉莉冒充刘芳芳重新做了一次处女膜检查,对于这次造假,张安芬说,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还给刘芳芳一个清白,这样好说服别人,而不是为了索取赔偿。“现在想来,我隐瞒了实情,害了那个记者,听说他现在按要求休假去了。”

6月2日,《云南信息报》用一整版首次披露了小学女生卖淫案的报道,全国舆论大哗。报道出来后,五华区公安分局领导买了一只西瓜、一串荔枝看望刘家。第二天,云南省检察院介入调查,检察院要求所有鉴定重新再做一遍,张安芬不同意,一方面她知道刘芳芳处女膜鉴定有假,不想再做,另一方面,她还是觉得刘芳芳是处女,因此提出到北京做鉴定,“只要在云南做鉴定,我就不放心。”

和检察机关吵了一架后,张安芬不服气,第二天,因为没钱了,夫妻俩去刘仕华表哥家借钱,以便赴京。结果,在表哥家,他们被赶来的警察抓进五华区公安分局。

此前,正一个人在日新村街上散步的陈艳也被普吉派出所警方抓走。从3月16日事件发生至今,陈艳到此时才第一次被扯进这个案子。

之后刘家7口的经历就如文章前部分所述,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刘家的代理律师许律师也觉得很奇怪,怎么几个月后扯出了一个陈艳“卖淫”的问题。

接下来,经过曲折的审讯过程,便有了“陈艳有过卖淫史,刘仕华夫妇唆使、容留女儿卖淫,并故意误导警方,制造事端”这样的调查结果,案情发生了惊天逆转。

陈艳说,她自从前几日回家后已经多次被普吉派出所叫去,目的都是为了让她承认自己卖淫,7月4日,她再一次按要求去了普吉派出所,警员告诉她,普恩富表示他不想追究派出所的责任,是刘家抓住不放,因此拿到了警方2.5万元赔偿金。

“他们让我家不要再闹,说再闹对我家没有好处,我爸就出不来了。”陈艳说,这次她没有被打,警员只是“唬”她,让她不要闹。“他们事先教我爸爸怎么说,内容我不知道,然后,让我爸爸跟我通话,我爸爸跟我说,要我听警方的话,要我去上班,说什么这种机会难得,爸爸还说他在里面很好,吃过药,让我不要担心,然后说挂就挂了,很怪的,别的一句都不说了。警方全部录了下来。”陈艳透露。

“通完电话后,他们又说是我爸爸跟他们说我卖淫,把钱给了我爸,我爸又把账目记在笔记本上,他们要我承认。我说我家根本没有什么笔记本,也没有什么账,我不承认,他们又说承认了我爸爸这几天就可以出来了,否则,我爸爸出不来了。”

陈艳回答:“现在我不会说假话了,因为我不想再害我爸爸了,这些事情都不是真的,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有一个男警察让我好好说,比如,家里有没有这样的笔记本,是藏起来了还是撕掉了,说只要我说了,他就请我吃好吃的,我说,我不吃,他又问我吃过肯德基没有,我说吃过,我不吃。后来我就被放回来了。”

由于网友“屠夫”将刘家母女所说的部分事实公布在网络上,陈艳说,这次进派出所前,警察还问她“屠夫”有没有给她录音设备,并让一名女警搜了身,且谈话前先将陈艳的手机关了。

张安芬说:“普吉派出所不断骗我们不要相信记者、律师、网友,说这些人都对我们家没有好处,要我们相信警方。我相信他们?我们家怎么会这样的?!”

对于警方所说的那位检举刘芳芳“搭讪”、“拉皮条”的嫖客“王某”,陈艳说,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很希望能够与此人当面对质,只是很奇怪警方为何一直不肯让他站出来。

张安芬很担心刘仕华的安全,一方面肺结核的药送不进去,她还打听到,别的被羁押人员都睡在床上,唯有刘仕华睡在水泥地上,同监室的人犯不许刘说话,以免肺结核传染。

对于刘仕华以前犯的事,张安芬说她不知道,她承认自己没有离婚,与刘仕华是同居关系,“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和这个事情有啥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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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江   编辑: 李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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