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鸿德:无雕琢的脚印(第八—九章)
2009年05月06日 17:49凤凰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普及样板戏,我们连是第一

当时报纸上大力宣传要普及样板戏,18连已经演了"沙家浜"王炳诤演郭建光。我们连以史建民为首的也想排沙家浜,他太想演刁德一了,后来还真的排了起来,董月琴演阿庆嫂,张华晓的郭建光,我在里边演程书记,后来一看不行,一是人家18连已经有了沙家浜,我们再排没意思,第二我们排出来了也没有人家的好,后来大部分人决定排"红灯记"。史建民不太同意,不过没办法,大伙的意见,我的李玉和,刘晓燕的李奶奶,王秋梅的李铁梅。张华晓的磨刀人,吕永新的交通员,盛再明的鸠山,严忠泰的王连举。小孟的缝鞋匠,罗肚是卖木梳的,高三演伍长,钟为东的侯宪补,王耕荣的张大婶,张秀英的慧莲(原来是由董月琴演)角色都是有我来安排的,人物形象再合适也没有了,戏已经可以说是成功了一半。

不过当时对于唱腔,舞台调度一概不知,边排边学,开始分了两摊,伴奏的就是苏晋生,孙捷敏打小锣,木工听说会拉京胡,后来一听实在不行,不过也没办法凑合着听吧,乐队太弱了,当时正值冬天,脸里也没什么活,基本上是脱产排戏了,动用了很多人,连里议论的中心也是排戏的趣闻,前五场很快就排出来了,在分厂举行的一次讲用会上演出了,获得了好评,彭培地还表扬了我们,说演得很好,特别是我,很有点工人阶级的气派,大伙也说我和照片上的差不多,主要我的形象好,一化妆还挺象。

五场排完了以后要不要接着往下排,产生了争论,有人说这样一个大戏动用的人太多,连里吃不消,有人说既然排了就把他排完 ,最后大家说,关键看我们三个主角的,党支部很支持我们,老百姓也向排下去,那就排吧。

排戏的时候那可是真叫热闹,

第六场,鸠山叫我交出密电码,演鬼子兵的小孟赵至诚罗肚在后台真的给我一顿好打,小孟:密电码在那?我说:叫李铁梅带上山了,小孟回去就对鸠山讲:报告队长,李玉和他招了,大盛当时一楞,也就顺水推舟,藏在那里?

"叫李铁梅带上山了。"

"追李铁梅"

第五场,李铁梅对着红灯:爹,奶奶。然后唱   "我爹爹象松柏,意志坚强。。。。可是大家总是说他叫的没感情,于是王秋梅就对着那盏红灯,喊了半个小时的的爹,一开始大家还是很认真的,后来就有点取笑了。不过王秋梅倒是不在乎。

第八场,伍长对着我们喊:不交出密电码统统枪毙,我接着说:别那么张牙舞爪的。正好驴子在台上胡闹,上窜下跳,听我一说对着我就叫起来了:谁他妈的张牙舞爪了,旁边的人赶紧解释,没说你那时念台词呢。他才老实点。

第七场,小孟上场问李奶奶:老太太借个火。然后鬼头鬼脑的往屋里探头说:姑娘呢?底下的乐队的就说,这他妈的小流氓,进屋就问人家的姑娘。

陈少军演喝粥的群众,他本来外号就叫"土鳖",在台上更是土头土脑,拿出钱来还在手上弹两下,更土也就更象。

我在第六场要痛骂王连举,演王连举的严忠泰跟我的关系有特别好,他就故意作出特别害怕的样子,总是让我忍俊不止,骂不下去就会笑场。

有时候在第三场,演鬼子兵的几个人,故意在我的身上乱膜,我本来就怕痒,搞得我哭笑不得,临走还用枪托子使劲打我好几下。排第九场和第十场更是热闹,本来大家就不会武功,驴子和何培芳倒是会一点,可是何培芳刚在哈尔滨犯了事叫连里领回来,也没办法只能让他们俩上了,本来连里就是土台,一翻跟头就搞得乌烟瘴气,反正就是一同乱打,即兴表演,每一场打的都不一样,反正好人把坏人打下去就可以了。

第八场是刑场,我要戴上手铐脚镣,道具都是真家伙,六公厘的钢筋,挂在脖子上真沉,又是一整套唱腔,从导板,回龙,转原板,还有一大段武功,每次都累得我一身汗,后来才改用麻绳图漆代替的。

乐队也是乱七八糟,几把胡琴总也拉不齐,邰洪婉的笛子也不着调,和不上节拍,也没人懂京剧的锣鼓点,朱利华和孙建新也是一通乱打,有个响就行了。就是累坏了小苏,他说每次一场下来眼睛都看疼了。

化妆更是热闹,毛驴子他说他会化妆,纯粹是吹牛,那妆化的一塌糊涂,钟为东先是演侯宪仆画反面妆,后演游击队画正面状,画了正面妆以后也是久久不愿意卸妆,还到处问别人:我象不像大春,大伙就起哄说象,他就高兴的无法形容。王秋梅每次化妆都化的很难看,他还觉得很美,张大为是个活宝,他负责给反面人物化妆,他就在这些人的脸上乱化,反正,反面人物也不要好看,有时也画的太难看了,一次给罗肚画的简直是个花脸,一上场台下哄堂大笑。真是糟蹋人,都没有人样了。

严忠泰本来就很漂亮,一化妆更是漂亮,有时自己连了的人都不知道王连举是谁演的。

到演出的时候更是热闹,

后台忙的不亦乐乎,谁都没有经验,一次演第三场,都快上场了,我才发现我的饭盒没带,赶紧叫张华晓到我的宿舍去取,宿舍的人都来看戏了关着灯,他也找不到灯绳,瞎摸,无意中就把贺丰收放在我们宿舍的收音机拧着了,他也不知道,那电子管的收音机烧热了,突然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找着了饭盒耽误了一刻钟。

连里的舞台很小,第一场,交通员跳车,一个跟头把站在旁边的伍长高三的鼻子碰流血了,到了第四场他的鼻子还没好,还在流血,他就直挺挺的站着,头昂的高高的,(怕鼻血流出来),台地下的观众不知道,都说高三演的好,有那么点武士道精神。

第一场,伍长问:跳车的有?王连举答:那边,伍长命令:卧到。几个鬼子兵其刷刷得卧倒,台下一片喝彩声,这时幕要急落,大盛就要在这些鬼子兵的身边跳来跳去拉上大幕,有时就还不免踩着谁,那也不敢发脾气,

高三除了演伍长,有时也还要客串特务,跟这李铁梅在台上贼眉鼠眼的转上一圈,钟为东最在意的是他那身行头,西装领带一定要整整齐齐,除了划上一撮仁丹胡以外,不许在他的脸上乱化,每次都表现的气宇轩昂。何培芳干活不行,演戏却是十分认真,有时临上场了还和我一遍一遍的协调动作。

我们一共演了好几场,;连里的老百姓都很喜欢看,因为这些演员大家都很熟悉,平常大家都在一个班组干活,其实大家看的是个热闹。北大荒也没有什么娱乐,就是给大家解个闷。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以剧中的人物称呼了,小孩子碰见我都管我叫李玉和,高三称刘小燕是我的小妈。

那时的求知精神也是无话可说的,只要收音机了有红灯记,都要互相招呼着来听,一句一句的推敲,一次团里演红灯记,我们中的大部分人楞是连夜走了40多里,冰天雪地去看演出。后来团宣传队来我们连演红灯记,演到一半好多人就退场了,大家反应还没有我们连演的好,就是乐队比我们强。其实不然,自己连的看着亲切,团里的肯定比我们的要好。

后来团里还要抽我们几个人走,有鸠山,铁梅,和几个武把子。团里的鸠山是由张洪扮演的,又矮又瘦,那有我们大盛演的好啊。王秋梅到是十分想去,连里不放只好作罢。

除了排演红灯记,我还担任这连里的报道组的组长,当时团里很重视,我也很积极。在红灯记最紧张的时候,我还参加了团里的报道组培训,那天我很晚才从连里出发,天都黑了,20多里的雪路,路上的车见了我也不停,可能看我是个男的吧,东北的司机都是一群色鬼,黑灯下火我也很害怕,从连里到团部只用了45分钟。在孵化大楼培训了五天,我还是住在我在宣传队住的那间房,而且还是那张床。一队是林亨,二队是郭,三队是任铁凡,五队是崔维维,担架连是金大安,因为大家也经常在一起开会,所以也很熟,大家在一起分析文章,改写文章,应力的广播站就是我们的阵地,也有股子比劲,我们二营的在会议上是最活跃的一帮人,声音最大,最热闹,每天冲进食堂我们总是第一批,一次,我们把票放在了桌子上,还没等服务员来收,我们已经吃完了,还没饱,又把票拿到另一张桌子上,八个人吃了十六个人的饭,挺报告也是那么回事,高兴就听,不高兴就聊天,到了晚上就听林亨讲故事,他稀奇古怪的故事特别多,什么"一双绣花鞋""梅花党"。五天的学习一晃就过去了,回来后我召集了各班组的报道员开会,这之队伍从那时就建立起来了,有陈锦秀,张华晓,宋娜娜。当时王树林也在搞政治夜校,召集各班的学习辅导员,连里的活跃分子就是那么多人,都抢着要。

当时连队的气氛还是热火朝天的,报道组大家的热情很高,王树林的政治夜校也办的很好,他也有些自命不凡,营里也很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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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毛鸿德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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