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查询美国的住址簿,发现这个国家姓斯大林的有15个人,姓列宁的有9人(其中一个还名叫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姓勃列日涅夫的有5人,姓戈尔巴乔夫的有7人,还有姓契尔年科和柯西金的。这些斯大林、赫鲁晓夫和勃列日涅夫的后代经过权衡利弊,都不再有回到祖国的打算。他们宁愿在那里住山姆大叔美国式的平房,也不愿回去住赫鲁晓夫老爷子的“简易楼”。
各民族之父的女儿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在因与莫斯科决裂而深得西方赞赏的众多倒戈者中,最出名而又出尽洋相的无疑要数斯大林的女儿。如今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同女儿奥莉加,带着两只猫住在一所小小的公寓里。“我的生活在朝着另一从未预料到的轨道发展。”36年前她曾这么写道。
她逃亡的第一站是德里。克里姆林宫经过长时间的犹豫才放这位声誉扫地的领袖之女去给她的丈夫扫墓。她的丈夫是印度的一名共产党员。斯维特拉娜对这次逃亡早有准备,还在逃出国外之前就已经把《致朋友的二十封信》这部书稿送到了国外。她于3月6日手捧这部书稿来到美国大使馆的大门外。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工作人员一开始还有些怀疑她不是斯大林的女儿,可就在当天夜里送她上了飞往罗马的飞机。
她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美国?斯维特拉娜觉得在它的广袤国土上更容易湮没和被人遗忘,便于开始新的幸福生活。她的担心看来并不多余。据现在所知,当时克格勃制订了各种捉拿、甚至是从肉体上消灭她的方案。
过去,柯西金在解释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逃亡的原因时,曾说她是个疯子,还说:“这是他们家里的事。”实际上她只不过是克里姆林宫教育出来的一名脱离实际而又任性的学生。她跟建筑师威廉-皮捷尔斯的婚姻并不美满,时间也很短暂。有所贪图的威廉留给她一个美国女儿,可带走了他们已经弄到手的很大一部分财产。
1982年,阿利卢耶娃为了让女儿受到“应有的教育”,搬到伦敦去住。钱一天天在减少。加之被她遗弃的儿子约瑟夫-莫罗佐夫的来信突然变得频繁起来,她终于作出了回国的决定。1984年,阿利卢耶娃带着奥莉加回到莫斯科。
她曾决定甚至在格鲁吉亚住上一段时间,但父亲的那些老乡对她的态度令其大失所望。他们中的有些人吻她的肩头,表示对她的崇高敬意;但大部分人的态度相当冷淡,他们始终忘不了斯大林执行的给格鲁吉亚带来大灾大难的镇压行动。斯维特拉娜从苏联又回到英国之后,她大概是一生中第一次感到了生活的拮据,手中的钱刚够奥莉加念完中学和嫁人。而等奥莉加离了婚,决定到对漂泊者较为亲近的美国去谋求生路时,她们不得不把公寓卖掉,结果斯大林生前最疼爱的女儿住进了养老院。
“解冻之父”的儿子谢尔盖-赫鲁晓夫伟大的玉米种植者尼基塔-赫鲁晓夫生前曾声称要超过美国,并且要把美国埋葬掉。今天的谢尔盖-赫鲁晓夫却在美国温暖的、气候酷似乌克兰的罗得岛州有一幢教授级的讨人喜欢的房子,这种房子都带有花园,通常还种有一畦西红柿。“我原打算来这里住上一年,可已经住了7年。”他说,“而且目前还不打算回去,我已经无家可归。”
作为一名火箭发射专家,谢尔盖眼下在俄罗斯已经失业。在他1991年秋离开俄罗斯去美国之前,他是一家研究所的副所长,目前这家研究所已经关闭。而他的政治学教程《后苏联地区的安全问题》在普罗维登斯的布劳诺夫大学一直都很受欢迎。美国的大学对给一些名人披教授大袍颇感兴趣,赫鲁晓夫的儿子就更是他们猎获的对象。
谢尔盖-赫鲁晓夫定期会回到祖国去看看,前不久还回来参加了由他写成的其父回忆录四卷本的首发式。
“停滞时期的缔造者”的侄女儿柳波芙-勃列日涅娃列昂尼德-伊里奇-勃列日涅夫的侄女儿柳波芙-雅科夫列夫娜-勃列日涅娃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圣马特奥小镇定居下来。美国当局于1990年发给她移民签证,但不承认她为难民。总之,她同阿利卢耶娃有所不同,而主要还是时代不同了。这就意味着,总书记的亲侄女不能享受补助和美国赐给外国高贵客人的种种优厚待遇。柳波芙只得去寻求赞助。后来还果真找到了,因为“勃列日涅夫”这个姓氏还是管几分用。
1995年,在那些新结识的朋友的提议下,为了增加一些收入,她出版了一本书,书名叫《柳芭-勃列日涅娃:我离开的那个世界》。
读过这本书后,给人留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印象。一方面,柳芭在“停滞时期”享受到了出身带来的种种恩惠。她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来到莫斯科,进了国立中央外国语函授班,在廖尼亚(勃列日涅夫的爱称。--译注)大伯的帮助下,好些生活问题都是迎刃而解。另一方面,她从内部看到了苏联上流社会的生活和亲人们酗酒的现象,内心非常反感,多次与克格勃发生冲突,于是想到要变换一下生活环境。只是这本书出得晚了一些,没能赶上好时候,所以没多大影响。
“乐不思蜀”
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于1997年11月回到美国。她想念女儿,同时还想出几本新书,说说自己在美国的飘泊生涯、迁居英国的轻率之举和回到莫斯科的一年半的恶梦。所有这些构成一本新书,叫《令人失望的旅行》。尽管头几版印数不大,可就是在布莱顿-比奇也销不掉。女儿在为母亲的退休金而到处奔走。到74岁那年,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虽认为自己的远途旅行已经接近结束,但对自己的第一故乡毫无留恋之意。
谢尔盖-尼基季奇-赫鲁晓夫也不打算回家长住。“回到那里去,就意味着在为其社会制度自豪。我没这个思想准备。而我在这里已经安顿下来,又有事干。”他说。他写了一本叫《从赫鲁晓夫到叶利钦》的书,现正在张罗出版,还把与美国大学的合同续到了2001年。
……失势君主的后裔在祖国不会过得幸福,这早就已经不是秘密。
有些人虽然没能当上官,但从国库里捞到不少钱,如今在日内瓦湖畔的某地悠哉游哉。有些人除去姓氏之外,什么也没捞着,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跑到美国去了。在国内已不吃香的名字偏偏在这里还身价百倍。在这里,儿辈毋需为父辈负责,相反受益匪浅。
从历史上看,俄罗斯、苏联国家领导人的后辈客走他乡还有一定的历史传统。
俄国临时政府总理克伦斯基的儿子同侨居美国、住在那里直至老死的父亲不一样,他迁往英国,住在伦敦。俄国最后一届国家杜马主席罗江科的全家同他一道逃往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俄国志愿军”司令邓尼金将军的亲属也从法国迁往美国。
托洛茨基的孙子谢瓦-沃尔科夫还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墨西哥,早就成了这个国家的公民。他是个工程师,不过也偷闲写作,出版了一本关于他爷爷的书。
(摘自《编译参考》1999年第11期,粟周熊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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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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