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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鸣放”最热闹的时候,如梁漱溟、俞平伯等都曾接到过有关方面邀请他们参加座谈会的通知。不过,梁漱溟早在1953年已和毛泽东在政协会议上吵过一架,俞平伯则因《红楼梦》研究被批判过。或许有人以为他们会借此吐吐怨气,谁知他们两人都不肯参加会议,动员者无奈,只好作罢。两人于是逃过一劫。
还有一位,即“死老虎”沈从文。
1957年4月,《文汇报》记者上门采访沈从文,当时还表示要代他“鸣不平”——即开国之初他被郭沫若骂了一顿之后逐渐从文坛上消失的“不平”。然而沈从文却表示:“改行是自己决定的,有什么不平?”不久,北大新闻系的学生也上门来采访,沈从文却更加不悦了——他在介绍信上看到自己竟然与旧派小说家陈慎言、京剧演员“小翠花”(于连泉)并列在一起,自尊心受到打击,拒绝了采访。
两次拒绝采访,少了多少“故事”!此后,反右阵阵炸雷声中,沈从文也正好赴青岛休养,他从旁觑得真切,自己“平安无事”。“桃色作家”沈从文,继续做他的研究了。
另一个例子是史学大师陈寅恪。汪荣祖在《史家陈寅恪传》中说:“……他的身体和兴趣都不允许他参加政治运动,因而亦未被‘打’成右派。”
翁文灏、林斤澜:“沉默是金”
翁文灏此前同卫立煌一起,已被毛泽东视为“有爱国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从而与龙云、梁漱溟、彭一湖等区别开来,后者只是“养起来,让他们骂”。翁文灏此前在民革召开的座谈会上曾大谈“整风十分必要”。及后,聪明的翁文灏忽然发现“风气已大变,鸣放之风已根本停止”,于是,他不再轻易发表意见(见《翁文灏日记》),由此躲过一劫。
甚至,还有许多人根本就是“徐庶进曹营—— 一言不发”,当然他们也就因为“沉默是金”而无恙了。
据程绍国的《林斤澜说》(其中有一节《天可怜见——林斤澜与“右派”擦肩而过》),作家林斤澜也早已在“名册”之中,当时和他同辈且稔熟的作家中已“有数不清的右派”,如汪曾祺、邓友梅、刘绍棠、从维熙、邵燕祥、唐达成、王蒙、叶至诚、高晓声、陆文夫等,然而林斤澜居然“唯独‘漏网’”,何以之故?原来,当时北京“文联”秘书长要把林斤澜打成“右派”,可惜一番折腾,仍让林斤澜逃脱了,因为“专案”的结论竟是此人“没有材料”。不同于这一说法,邓友梅认为:“1957年那场风暴,林斤澜逃脱了。我认为这要归功于他的女儿。坦白说,当时某位有权势者想把他打成右派的热情很高……他侥幸逃过此难,得感谢他的女儿和医院。正是召开‘鸣放大会’那天他女儿出生了。过了几天开第二次会,医院偏巧又给小孩开错了药,差点造成事故。而参加这两次会的人,大部分被打成了右派,其‘反动言论’,都是这两次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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