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啊 你是穿越来的吗？

原标题：美女啊 你是穿越来的吗？

动画中贝儿的黄色舞裙

电影里贝儿露在外面的口袋算得上是“内衣外穿”

有口袋开缝的裙撑帕尼埃

18世纪女性藏在罩裙之下的口袋

电影里贝儿的黄色舞会礼服裙

十九世纪中叶穿着灯笼裤和罩裙的女性

◎佳本纳

纸上裳

本周热门影片《美女与野兽》将故事背景强行设置在了18世纪的法国，然而那个时期矫揉造作风格浮夸的法国时装，实在太违反人性，很不符合电影中贝儿热爱自由独立坚强这一人设，以及演员艾玛·沃森一向著名的女权代言者形象。于是影片的造型师便给女主打造了一个特别的造型：既带着18世纪欧洲女性服饰的某些符号，又自由放松得像一个穿越的女权主义者——这样的形象，只适合出现在童话中。

为了洗清《美女与野兽》传说中的“虐恋情深”和“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嫌疑，真人版电影剧组看起来是下了一番苦功。除了在编剧上下功夫，还邀请了活跃在女权运动前线的艾玛·沃森（Emma Watson）来饰演女主，就连该片的服装设计师杰奎琳·杜兰（Jacqueline Durran）也不遗余力地在片中展示贝儿是多么不羁放纵爱自由。

《美女与野兽》的故事第一次正式出版发行，是被收录在法国作家加布里埃尔-苏珊·巴尔博特·德·维伦纽夫（Gabrielle-Suzanne Barbot de Villeneuve）1740年出版的作品《年轻的美国人，和航海故事》中。相比较流传更广的1786年删节版，出版故事中详细地描述了野兽与贝儿的家世背景等情节。

大约因为原著出版发行是在18世纪的法国，因此虽然这版电影是以没有确切年代背景的1991年迪士尼动画版改编而来，剧组和服装设计师依然将故事背景强行设置在了18世纪的法国。然而18世纪法国的正式服装都很没有人性，尤其是洛可可时期那些矫揉造作的风尚，导致进出大门都困难的夸张高耸发型和横向裙撑，为了展示挺拔双峰而努力勒紧的紧身胸衣，甚至为了展示病态的苍白和酡红而涂脂抹粉描画青筋（影片一开始城堡里的舞会场景对此颇有展现），放到今天来看，一点也不女权。

于是设计师对这些服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造，尤其是贝儿与野兽翩翩起舞时身穿的那一身黄色衣裙。如果说动画片中还有些微19世纪浪漫主义时期的影子，真人电影版里便完全是一件现代的无袖高定走秀款，更不要说有丝毫18世纪的年代感了。

为了使得整件裙子轻盈灵活，便于行动，设计师不仅抛弃了声名狼藉的紧身胸衣，就连打造出18世纪最标志性横向廓形的裙撑帕尼埃（Pannier）都被省略了，裙子的体量完全用绢纱、欧根纱和塔夫绸等轻质面料打造。

据说最后一幕中这件裙子的花纹取材于设计师杰奎琳在上学时买的一件丝绸围兜，一位英格兰的艺术家将这块丝绸围兜上的花卉图案转换成手绘设计，手绘在帆布上，放大之后用数字印花技术印制在衣料上。和野兽王子的服装一样，这些花纹甚至不是刺绣，全是印花，看来王子不仅灵魂被困于野兽身躯之中，身体被囿于荒凉城堡之内，由于无法与外界交流开源创收，只得坐吃山空，虽然贵为王子，日子过得也是挺拮据的。

贝儿的服装设计中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18世纪元素，出现在影片刚开始贝儿还在村庄中时，穿着的那套蓝色衣裙。动画片中的贝儿穿的是白色的衬衫和一条现在看起来很潮的连身背带裙，腰上围着围裙。真人版影片中，艾玛·沃森穿的是上下分开的胸衣和半裙，这点更接近当时人的穿法。如果大家有注意到，她的腰间还挂着一个大口袋。

贝儿身上的口袋的确是18世纪女性常见的服装配件，但是当时的口袋都藏在衬裙和罩裙之间，用绳子系在腰间。在裙子两侧有开缝，可以直接将手穿过开缝探进口袋里取出物品。口袋不会露在衣服外面，影片中贝儿的这种穿法算是很前卫的内衣外穿了。

影片中贝儿用这个外露的大口袋来装书籍，当时的女性也会在里面放日记本之类的小册子。除此之外，和现在恨不得在一个mini包里塞进一个宇宙的现代女性一样，18世纪的女性在口袋中放的东西也是包罗万象。从最基本的零钱、小镜子、梳子、香盒等古今中外女生口袋里的must have，到有当年时代特色的鼻烟壶，应有尽有。甚至在英国作家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的朋友玛丽安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杜松子酒。

当时的口袋基本都是为了与衣服相配而成套制作的，也经常作为礼物相赠。有些是用旧衣或是旧面料翻新制作，也可以直接从市场上购买。与现在时有发生的割断肩带将包整个偷走的方式相似，当年束在纤纤细腰上的口袋也可能被人整个割走。

除了口袋上的变化之外，设计师为了让贝儿有更多的活动自由度和空间，还用衬衫和灯笼裤来替代衬裙。于是在19世纪中叶才出现、并且被视为女性权益抗争标志之一的女式灯笼裤，出现在了18世纪村落中的贝儿身上。我们可以大胆猜测，不光饰演贝儿的艾玛·沃森是当今女权运动活跃者，影片中的贝儿大概也是个穿越过去的女权主义先锋。

显然，在戏服设计上，“遵循历史”与“高思想觉悟”很难两全。《美女与野兽》牢牢抓住了后者，甚至在舞会礼服裙的制作过程中也全程遵从环保的理念和工艺制作，包括染色这个容易造成污染的步骤。不过童话故事嘛，本来就是美好虚幻的，这么一想也便不再苛责了。

看看帅哥美女谈恋爱，唤醒久违的少女心，不就是这些老牌迪士尼童话们存在的意义吗？

供图/佳本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