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40年，越战女兵今何在

原标题：沉默40年，越战女兵今何在

沉默40年，越战女兵今何在

12-10 11:16

越南女兵吴氏鸾

李·凯伦·斯托是英国一名自由摄影记者,她最近前往越南,和一些在越南战争中参加过战斗的女性见了面。今年7月,她在华盛顿还见到了一些参加了越南战争的美国女性。

这场持续了20年的战争把无数越南女兵变成了英雄,也让她们成为了英雄遗孀、烈士母亲。大洋彼岸,美国女兵则成了沉默多年的战争罪犯。

5万名英雄母亲

“当战争打到家门口,女人也要拿起武器。”这是越南的一句老话。法国人来殖民时,她们参加抵抗运动。美国人来的时候,女性也拿起武器,保家卫国。1955年到1975年,成千上万的北越女性被动员起来加入越南人民军,成为前线护士、战斗人员。年长者拿着剪刀和针线前往战场,给士兵们缝补破洞的衣服。在被占领的南越,女性成为地下工作者,从事敌后活动。

斯托用相机拍下了在越战中的女英雄和失去亲人的妈妈们。

阮时仪1918年出生于越南南部的胡志明市,在反法战争时她就已经参加斗争了。她的职责是为那些反抗法国统治、争取国家自由的战士提供食物和歇息地。

后来的越南战争中,她失去了两个儿子,也因此获得了英雄母亲的荣誉称号。越南共有5万名女性获得了这一称号。

看见炸弹掉下来

1959年,北越决定开辟一条交通要道通往南方,这条被美国人称为“胡志明小道”的秘密补给线靠近越老边界,位于崇山峻岭之中,是从北越向南部的越共游击队输送士兵、武器和供给的重要通道。同时,下辖有交通联络团及警卫、通讯、工兵、运输队的559部队成立。1964年到1967年,美军出动战机18万多架次空袭“胡志明小道”,造成北越部队大量车辆毁坏。越来越多包括青少年在内的女性也加入到559部队中去,和男兵一样,她们也遭受着疾病、抓捕、监禁甚至死亡的威胁。

1971年,受到父亲鼓励的阮士范加入559部队服役,负责维护通讯线路和故障维修。她说:“忙起来的时候,我们就不害怕了。我们无所畏惧,就算死,就算深夜独自一人在丛林里完成任务,我们也不怕。”

阮十田参军则是因为愤怒。家乡所在的村庄被美军炸毁,而她目睹了这一切。“他们袭击农民,村里人都死了。我看见炸弹掉下来,这让我非常愤怒。”她加入592管道铺设团,负责在斜贯越南全境的常山山脉运送燃料。“我们一直受到来自敌人、疾病和危险动物的威胁。我们的头发因为瘴气掉了很多,也没有足够的食物。但是意志让我们充满力量,我们从来没有放弃。”

化学战受害者

然而,再坚强的意志也无法抵挡化学剂带来的伤害。在战争中,美军将含有微量毒药的高效除草剂“橙剂”喷洒在被认为是共产党武装人员藏身之地的森林、丛林和其他植被上,使它们落叶。一些人暴露在橙剂下,这给他们带来了灾难性后果。许多人长时间呆在荒凉的丛林中,等战争结束时,他们的身体几近被摧毁,开始正常生活的希望变得十分渺茫。

逃过这一劫的都是幸运儿。吴氏鸾在1971年成为越南人民军的志愿者,那时她是一名小学教师。后来,她参加559部队,成为一名护士。她说:“每个人都期望参军打美国,有些时候,太多的士兵受伤,这深深地刺激了我。”

可是,她还是感到非常幸运,因为她的儿子没有受到化学药剂的影响。而她许多朋友的孩子,因为受到落叶剂的影响,出生时就被发现有缺陷。

何诗玛战时身处受污染地区,她也在559部队。“当我们没有绿色蔬菜和维他命时,我们就种木薯吃叶子。有些时候,我们会感觉到很虚弱。许多人因为外出收集稻米而死于瘴气,我们暴露在橙剂里,因为我们住在受污染的地区。”

战后,她回到学校完成学业。已经60多岁的她,现在供职于河内的越南落叶剂/二恶英受害者协会的国际关系部门。

沉默的美国女兵

1973年,美军撤离越南。当时估计,约有400万人在越战中死去。美国国内的反战情绪弥漫,对于回国的老兵,并没有欢迎的声音。他们在机场遭到质问,被吐口水,有人说,他们滥杀无辜,连婴儿都不放过。

参战的女兵们也学会了保持沉默。许多人试着回到正轨,专注事业和家庭,埋葬这段记忆。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她们的生活因为越战而被永远地改变了。

克莱尔·布莱斯博伊斯·斯坦尼斯是一名越战女兵。她因为在前线拍摄了大量战争照片而获得勋章,也试着在工作、事业和家庭生活中遗忘过去。但最终,她决定向一个为越战老兵开展集体治疗的会议求援。

1997年,斯坦尼斯和另外一名越战女兵一起,为经历战争的女性服务。她们穿着蓝色的背心,背后写着自己服役的日子,希望以此让其他参加过越南战争的女性认出来。1999年,她们成立了越战女兵的非营利组织,寻找其他女兵的漫长之路就此开始。同年,第一届越战女兵会议召开。

斯坦尼斯花了17年,来寻找那些在越战中承担非看护任务的女性。长达40年的沉默后,她们的故事出现在《越战老兵中的女性:我们不为人知的故事》这本书中。

（张文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