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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


来源:新快报

张洪昌16岁就跟随父辈在制墨厂制墨了,他记得那时规模较大的墨厂是“张坤记”,解放后“张坤记”更名为福兴墨厂,纳入了村办企业,有30多名工人,日产墨条六七十斤。他笑称:“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

原标题:“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

日期:[2016-09-27] 版次:[A13] 版名:[发现广东] 字体:【大中小】

●揉好的墨团还要反复捶打,拎着40多斤重的大铁锤,并不容易。

●揉好的墨团还要反复捶打,拎着40多斤重的大铁锤,并不容易。

●这是张清林的太公亲自刻制的戳印,他曾经在水巷街有一个店铺,专销上等墨条,名为“荫记”。

●这是张清林的太公亲自刻制的戳印,他曾经在水巷街有一个店铺,专销上等墨条,名为“荫记”。

那时规模较大的墨厂是‘张坤记’,解放后更名为福兴墨厂,纳入了村办企业,有30多名工人,日产墨条六七十斤。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

——“墨烟张”传承人 张洪昌

“五里亭外墨烟张,山清水秀翰墨香;乐于助人得技艺,相传百年美名扬。”寥寥几句简单的诗句描绘出了“墨烟张”起源的故事。相传在200多年前,位于广东兴宁西厢茅塘东南(现福兴新联村境内)的大社下,约1平方公里范围内居住着张姓人家,有12间围龙屋,在乡居住人口有1270多人,总户数310多户。几百年间人们和邻睦族、耕读为本、繁衍生息,没想到一次善缘,让这里获得了“墨烟张”的美誉。

救人得善缘,传承制墨工艺

根据《张氏源流考》记载,清朝乾隆年间,一个冬日早晨,屋外寒风阵阵,勤劳的张叔公起床拾粪来到社厅边。突然听见亭子内有低微的呻吟声,张叔公放下手中工具赶到社厅内,看见一位中年男人躺在其中,表情十分痛苦。张叔公见状问他怎么了,此人只是一直喊着“痛”,说不出话来。张叔公二话不说把此人背回家,煮了热水,帮他擦身洗面,又安排妻子煮好姜蛋汤,一勺勺喂他吃。

张叔公还请来医生为该男子问诊服药,几天后他病情有所好转。一天早上,此人早早起床,打包好行李来到客厅,跪在张叔公跟前,感谢张叔公一家的照料。张叔公见他身体依然很虚弱,决意让他留下来再休养一段时日。盛情难却,该男子只好留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他的身体结实了许多。眼看春节快到了,张叔公打点盘缠,找来同路熟人,一直将他送到江西会昌。

春节刚过不久,大社下的人们仍沉浸在春节赏灯的喜庆之中。一天,张叔公接报,一位安徽商人在兴城,要来拜见他。此商人到后跪至门前三躬九拜,此时张叔公才知此人便是去年冬天自己所救治的病人。商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一并带来的除了各式各样的礼物外,还有做墨的工具、原料。第二天,这位商人就把祖传的南墨制作工艺传给了张叔公。直到张叔公完全掌握制墨技能,并见到效益后,这个安徽商人才辞谢回家。

此后,张叔公将制墨技艺代代相传。200多年间,兴宁张家结合客家特色,将制墨工艺不断改良,不断发展,并在墨条上绘制客家风土人情、客家谚语等,使墨条充满客家特色。张家技艺精湛,制作的墨条质高而受欢迎,名扬海内外后,人们送称呼为“墨烟张”。

谈起这段历史,年逾古稀的“墨烟张”传承人张洪昌显得很兴奋,“老祖宗因为救人而得来的手艺,改变了我们世代为农的身份”。

家家户户都制墨,热销海内外

“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这是广东兴宁新联村上世纪四五十年代制墨鼎盛时期的写照。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着与制墨产业相关的事情,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烟窑、墨厂(制墨作坊)。

在鼎盛时期,村里制墨作坊有二三百户、工厂几十家,在县城还有二十多家专门经营 “墨烟张”的商号。“墨烟张”一度名扬国内外。在所有商号中,较出名的品牌有 “张坤记”、“张兆记”、“张仁记”。

张洪昌16岁就跟随父辈在制墨厂制墨了,他记得那时规模较大的墨厂是“张坤记”,解放后“张坤记”更名为福兴墨厂,纳入了村办企业,有30多名工人,日产墨条六七十斤。他笑称:“那时候,连飞过墨烟张的禾花雀都是黑的!”

墨烟张不仅在梅州销售,也销往周边省市,如广东、江西、福建、广西,以及中国香港、台湾等地,还销往日本和东南亚各国。“昌盛的那段时间里,村里人来人往,从各地而来的人到各厂订购墨条,村里就像一个集贸市场。”张洪昌回忆着。

其实,刚开始,墨条就在村中集市销售,制墨的材料也多在村内就地取材:把牛皮晒干了熬胶,上山刮松光,造窑烧烟。后来随着市场需求越来越大,很多先辈纷纷来到兴宁水巷街设铺,经盐铺街的码头将松烟香墨销往各地。与此同时,每天都有松光渣、松烟、牛皮等原材料被源源不断地采购回水巷街。老人们就经常说:“当时水巷街那就是我们墨烟张的天下。”

墨水诞生给墨条制造业沉重一击

1982年出生的张清林是“墨烟张”后人,从小就听奶奶讲这些故事,他的太公当年在水巷街有一个店铺,专销上等油烟墨。每家店铺所售墨条除贴牌产品外都有自己的品牌名号,通常用自己的名字命名。“太公名荫焦,所以我家墨条标注的是‘荫记’。”张清林说,因此从小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太公做过的东西,我也要做。

然而,造化弄人,张清林爷爷和太公相继过世后,家里的生意就搁下了,烟窑也在风吹日晒中萎落了,变成了断垣残墙。其实,整个墨烟张的命运也是如此,上世纪80年代后,墨水的广泛使用对于墨条更是沉重的一击。因墨水方便快捷,墨条磨墨十分费时间,使用墨条的人越来越少。生意差了,做墨人也就没了继续下去的热情,于是“墨烟张”的墨厂、作坊渐渐都关了。张洪昌家的墨厂在1985年也关闭了。若不是5年前,张洪昌从烟窑挖下仅剩的烟灰,做了几百条墨条,1985年便是他最后制作墨条的时间,他家里也就没有墨条的存货了。

后来张清林来到广州读书、工作,即便如此,自己动手制作墨条的想法一直没断过,十余年前,张清林在老家围龙屋的房梁上发现了十几个墨条模子,如获至宝,带回了广州。今年暑假,他终于下定决心要把祖上的这门手艺重新拾起来。回到兴宁老家,他跟随叔公张洪昌重温了一次墨条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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