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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实曾向友人透露写《白鹿原》艰苦 “快把哥累死了”


来源:华西都市报

据徐剑铭对记者讲述,“陈忠实在乡下老家一个人创作《白鹿原》,没有时间写短篇小说,断了稿费收入。他每隔一段时间要从乡下赶到城里去背妻子擀好的面条和蒸好的馒头。基本每次回乡下前,他都会找我谈些他正写的东西。”他说至今还记得1992年的一天,“陈忠实收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来信,高度评价《白鹿原》,他找到我,几乎是扑上来双手拉住我,使劲地摇了摇说:"总算把事弄成了!七年了,快把哥累死了……”当时华西都市报记者也立即致电陈忠实,提到他老友徐剑铭讲述关于他当年创作《白鹿原》时的艰辛,陈忠实憨厚地一笑,淡然表示:“那都

原标题:陈忠实曾向友人透露写《白鹿原》艰苦 “快把哥累死了”

4月29日早上7:40左右,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陈忠实,因病去世的消息传来,令人惊愕和惋惜。无数读者怀念起这位质朴的作家,分享各自对《白鹿原》这部超越时代的经典之作的阅读心得。据了解,目前人文社正式出版的《白鹿原》累计公有13个版本(包括《白鹿原》手稿本),累计销量超过200万册。《白鹿原》是怎么创作出来的?背后又有哪些故事呢?

60岁后回白鹿原,泪眼模糊

对于自己创作《白鹿原》的经验,陈忠实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白鹿原”创作手记》中透露他曾于60岁后回到《白鹿原》创作原型地白鹿原,“泪眼模糊”。“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农历春节过后,我买了二十多袋无烟煤和吃食,回到乡村祖居的老屋。我站在门口对着送我回来的妻女挥手告别,看着汽车转过沟口那座塌檐倾壁残颓不堪的关帝庙,折回身走进大门进入刚刚清扫过隔年落叶的小院,心里竟然有点酸酸的感觉。已经摸上六十岁的人了,何苦又回到这个空寂了近十年的老窝里来。……我的脚下是祖宗们反复踩踏过的土地。我现在又站在这方小小的留着许多代人脚印的小院里。……我听见架在火炉上的水壶发出噗噗噗的响声。我沏下一杯上好的陕南绿茶。我坐在曾经坐过近20年的那把藤条已经变灰的藤椅上,抿一口清香的茶水,瞅着火炉炉膛里炽红的炭块,耳际似乎萦绕见过面乃至根本未见过面的老祖宗们的声音。嗨!你早该回来了。第二天微明,我搞不清是被鸟叫声惊醒的,还是醒来后听到了一种鸟的叫声。我的第一反应是斑鸠。这肯定是鸟类庞大的族群里最单调最平实的叫声,却也是我生命磁带上最敏感的叫声。我慌忙披衣坐起,隔着窗玻璃望去,后屋屋脊上有两只灰褐色的斑鸠。在清晨凛冽的寒风里,一只斑鸠围着另一只斑鸠团团转悠,一点头,一翘尾,发出连续的咕咕咕……咕咕咕的叫声。哦!催发生命运动的春的旋律,在严寒依然裹盖着的斑鸠的躁动中传达出来了。我竟然泪眼模糊。”

小学阶段没有接触过文学作品

尚不知世上有“作家”和“小说”

在一本名为《陈忠实自述人生路》的书中,陈忠实详述了自己的文学之路。陈忠实生长在一个世代农耕的家庭,“在小学阶段没有接触过文学作品,尚不知世上有“作家”和“小说”。上初中时我阅读的头一本小说是《三里湾》,这也是我平生阅读的第一本小说。我随之把赵树理已经出版的小说全部借来阅读了。这时候的赵树理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中国最伟大的作家,我人生历程中所发生的第一次崇拜就在这时候,他是赵树理。也就在阅读赵树理小说的浓厚兴趣里,我写下了平生的第一篇小说《桃园风波》,是在初中二年级的一次自选题作文课上写下的。我这一生的全部有幸和不幸,就是从阅读《三里湾》和这篇小说的写作开始的。 ”

高考落第,自练基本功

进入文学“秘密”创作状态

陈忠实曾参加高考落第。“回到乡间,除了当农民种庄稼,似乎别无选择。在这种别无选择的状况下,我选择了一条文学创作的路,这实际上无异于冒险。我给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程,自学四年,练习基本功,争取四年后发表第一篇作品,就算在“我的大学”领到毕业证了。结果呢?我经过两年的奋斗就发表作品了。当然,我忍受过许多在我的孩子这一代人难以理解的艰难和痛苦,包括饥饿以及比鼓励要更多的嘲讽,甚至意料不到的折磨与打击。为了避免太多的讽刺和嘲笑对我平白无故带来的心理上的伤害,我使自己的学习进入秘密状态,与一般不搞文学的人绝口不谈文学创作的事,每被问及,只是淡然回避,或转移话题。即使是我父亲也不例外。 ”文学创作让陈忠实进入一个忘我的状态,“小屋里就我一个人。稿纸摊开了,我正在写作中的那部小说里的人物,幽灵似的飘忽而至,拥进房间。我可以看见他们熟悉的面孔,发现她今天换了一件新衣,发式也变了,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旱烟味儿。我和他们亲密无间,情同手足。他们向我诉叙自己的不幸和有幸,欢乐和悲哀,得意和挫折,笑啊哭啊唱啊。我的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屋,是一个想象中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有山川河流,有风霜雨雪,四季变换极快,花草树木忽荣忽枯;有男人有女人,生活旅程很短,从少年到老年,说老就老了。这个世界具有现实世界里我见过的一切,然而又与现实世界完全绝缘。 我进入这个世界,就把现实世界的一切忘记了,一切都不复存在,四季不分,宠辱皆忘了。我和我的世界里的人物在一起,追踪他们的脚步,倾听他们的诉说,分享他们的欢乐,甚至为他们的痛心而伤心落泪。这是使人忘却自己的一个奇妙的世界。”

陈忠实曾向友人写《白鹿原》艰苦

“总算把事弄成了,快把哥累死了”

早在2011年,华西都市报记者曾受邀前往西安采访作家陈忠实的40余年至交老友、陕西作家徐剑铭的长篇纪实文学作品《死囚牢里的陪号》的首发式。当时陈忠实因故未能亲自前来为老友捧场,但他特意让出版方带话给现场媒体及读者,表示自己因故未能到场的遗憾。华西都市报记者当时采访了徐剑铭并电话采访了当时在外地的陈忠实。在采访中,作为陈忠实的多年好友,徐剑铭透露,在写出《白鹿原》之前的陈忠实,也曾差点丧失写作的信心,“1977年的一天,我在他家聊天,听到嫂子在说陈忠实天天写作,"没啥用,挣不了钱",我当时刚好身上揣一张稿费单,几十块钱,我就递给她,她拿着端详了半天,说了句"啥时咱忠实也能拿到这些就好了。"后来陈忠实跟我讲,他这一生受益我两次,其中一次就是我推荐他的作品到《陕西文艺》,一次就是我这个稿费单让他妻子坚定了支持他写作的信心。”

据徐剑铭对记者讲述,“陈忠实在乡下老家一个人创作《白鹿原》,没有时间写短篇小说,断了稿费收入。他每隔一段时间要从乡下赶到城里去背妻子擀好的面条和蒸好的馒头。基本每次回乡下前,他都会找我谈些他正写的东西。”他说至今还记得1992年的一天,“陈忠实收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来信,高度评价《白鹿原》,他找到我,几乎是扑上来双手拉住我,使劲地摇了摇说:"总算把事弄成了!七年了,快把哥累死了……”当时华西都市报记者也立即致电陈忠实,提到他老友徐剑铭讲述关于他当年创作《白鹿原》时的艰辛,陈忠实憨厚地一笑,淡然表示:“那都是真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华西都市报客户端记者 张杰

标签:作家 陈忠实 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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