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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研朱墨作春山


来源:北京青年报

今年是鲁迅逝世80周年,中国美术馆、北京鲁迅博物馆联合推出了题为“只研朱墨作春山”的纪念展览。展览分为三部分,在中国美术馆的五层,绵延三个展厅。第一部分主要展示鲁迅收藏的拓片、外国版画作品以及他编纂、刊印的版画集;第二部分集中在新木刻运动和书籍装帧;第三部分则着重体现鲁迅影响下的木刻艺术的发展和演变。

原标题:只研朱墨作春山

《呐喊》,1923年,新潮社

《华盖集续编》,1927年,北京北新书局 (封面一九二六为误印)

《而已集》,1928年,上海北新书局

《域外小说集》,1909年,鲁迅自费出版,陈师曾题签

《萌芽月刊》,1930年,光华书局

《引玉集》,1934年,三闲书屋

《小彼得》,1929年,春潮书局

《奔流》,1928年,北新书局

《国学季刊》,1922年,北京大学出版。蔡元培题签

《桃色的云》,1923年,新潮社

《心的探险》,1926年,北新书局

《歌谣纪念增刊》,1923年 北京大学歌谣研究会出版

鲁迅手绘北邙出土明器图

展览时间:3月8日—5月22日

展览地点:中国美术馆(19—21号展厅)

主办单位:中国美术馆、北京鲁迅博物馆

“风生白下千林暗,雾塞苍天百卉殚。愿乞画家新意匠,只研朱墨作春山。” 1933年,鲁迅写下这首诗,赠与一位日本画家。他不仅是文豪,是战士,也是一位审美趣味极高的“准艺术家”,他对中国新木刻运动的参与和推动,对中国书籍装帧艺术的开拓和实践,史有定评。

今年是鲁迅逝世80周年,中国美术馆、北京鲁迅博物馆联合推出了题为“只研朱墨作春山”的纪念展览。展览分为三部分,在中国美术馆的五层,绵延三个展厅。第一部分主要展示鲁迅收藏的拓片、外国版画作品以及他编纂、刊印的版画集;第二部分集中在新木刻运动和书籍装帧;第三部分则着重体现鲁迅影响下的木刻艺术的发展和演变。

鲁迅所处的时代,正是中国现代书籍设计的一个重要阶段,不同于古老的线装书,现代图书封面需要传达一定的视觉信息,“画封面”的艺术日益重要,同时书名的字体设计也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探索。今天回望,鲁迅对装帧艺术的实践——无论是他亲手绘制设计的书,还是由陶元庆等艺术家参考他的意见为他设计的书,在审美上、在开拓性上都令人惊叹。

唐弢先生曾说:“书籍封面作画,始于清末,当时所谓洋装书籍,表纸已用彩印。辛亥革命后,崇尚益烈,所画多月份牌式美女,除丁慕琴(编者注:丁悚,丁聪之父)偶有佳作外,余子碌碌,不堪寓目。五四新文人书籍对这点特别讲究,作画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丰子恺、陶元庆、钱君匋、司徒乔、王一榴等,皆一时之选。鲁迅先生间亦自作封面,除普通题字不算外,《呐喊》、《坟》(扉页)、《华盖集》、《小彼得》、《引玉集》、《凯绥·珂勒惠支版画集》以及杂志《奔流》、《萌芽》、《朝花》等几种,无不朴茂可喜。”

由陶元庆绘制封面的《彷徨》、《坟》、《朝花夕拾》,由鲁迅选择陶元庆的“大红袍”作封面的《故乡》等等,都是装帧史上的经典,无需赘言。鲁迅对于书籍艺术的贡献,并不仅仅是“发现”了陶元庆、钱君匋等艺术家的才华这么简单。那是一个激进革命的时代,是一个文化转折的时代,也是一个深受日本、欧美等外来影响的文化交汇的时代,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之间如何自处,如何实践,是一个有难度的命题。

1934年,为回应聂绀弩的文章,鲁迅写下了《论“旧形式的采用”》。他说,旧形式的采用,“就是为了新形式的探求”,但这是有选择的采用,与“整个捧来”不同。“这些采取,并非断片的古董的杂陈,必须溶化于新作品中。”对于外来文化,他的主张是“拿来主义”,是“占有”和“挑选”,“没有拿来的,文艺不能自成为新文艺”。也就是说,鲁迅主张采撷传统与外来的精华,同时必须立足于新的形式、新的审美、新的文艺。他的书籍装帧艺术,正是这一主张的体现。

在美术馆的展览上,可以看到鲁迅采用中国传统图案设计的封面,那种朴茂雅致、落落大方的气质令人难忘;他设计的书名字体,凭个人的直觉和审美素养,实现了从传统书法到现代美术字的过渡。在图案采用和字体设计两方面,他都是中国现代书籍艺术富有成效的拓荒者。

鲁迅经常把画像砖的图案用于封面。《心的探险》是六朝人墓门上的画像,唐弢先生称其“群鬼飞舞,奇趣横生”。《桃色的云》封面图案来自汉代石刻,中国古代的云、鸟和羽人的图案,出人意料地装饰了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的作品。《国学季刊》也利用了画像砖,化为富有装饰性的纹样,色彩沉着,雅致有趣。《歌谣纪念增刊》的封面,有文章记录说是鲁迅所绘,这幅画有日本版画意味,构图匀整,大片明丽的蓝色,点缀着洁白的星月,非常悦目。

字体设计方面,《呐喊》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富有隶书味道的汉字,偏旁中张开的“口”,配合着沉郁的黑、红底色,极为简练抽象地传达了这部小说集的主旨,可以说把汉字独有的形象感和美感发挥到了极致。《域外小说集》是一部翻译作品,鲁迅采用了西式的封面画,书名却是请友人陈师曾题写的篆字,画与字安然共处,毫无违和感,这恐怕也是来自鲁迅对于汉字独特的造型能力的理解。其他如《而已集》、《华盖集》、《引玉集》、《小彼得》、《奔流》、《萌芽月刊》等也都尽显鲁迅在字体设计方面的才华。

在装帧艺术方面,我们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少看、或不看中国书”的鲁迅(事实上他这句著名的激进之辞也有具体的语境和所指),而是一个看了太多“中国书”,对传统了然于心的鲁迅。更重要的是,立足于“新”,“旧”才有意义,只有走出来,才能回得去。了解传统,走出传统,采用传统,这三部曲,即使对于我们今天的书籍设计师,也是富有借鉴意义的吧。

文并供图/远道

标签:书局 书法 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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