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建英:太有感触了,我也听到一个故事,其实就是这两天,他是做衣服行业,服装行业的人在跟我谈这事。就说美国人老说我们,说你们短期行为,急功近利,你们要学得从本质上学,要怎么样把服装研究透,做出大品牌来,你要有一个长期的眼光。然后这个服装行的人就跟我说,不行啊,我们的中国国情是这样的,钱就在眼前,周围利润太大了,就是说你只要吹,其实就是吹,就是你把一个明星穿上这一套衣服当代言人,然后把软宣做足,投多少钱,比如上央视怎么样?出现多少回。马上贸易额就从几年之内,能几十倍的这样翻,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真的耐心去做那些实实在在的功夫,使得我们这个品牌真的从里到外,能够把它做透,然后不仅能在国内,而且能走向世界。
窦文涛:这个吹,我主要着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前一阵跟官场中人吧,跟一些干部、领导一起吃顿饭,只有我一个平民。我怎么说呢?他们中间唠嗑,让我有一个感觉就是说你不害臊吗?你比如说官最大的,他坦然的,我说都是五、六十岁的人了,旁边人敬酒,你就是伟大,你水平最高,你最牛。哎呦,我们都想不到领导怎么能把这个想到了,这些话我都知道他就是这些套话嘛。
查建英:没错。
窦文涛:但是为什么能够受之无愧,甚至满脸红光?
查建英:真是,我也有这个感觉。
窦文涛:我觉得不能简单的用那种喜欢吹捧来形容了,我后来也替他们想,好,不说官场上的这套话,那么你让他说什么话?他这么一个级别关系,他只能这么(说),就跟唱戏一样,明明知道,可是也只有这么说。
查建英:而且好像变成只有这样说才是得体的,否则你这功夫都做的不对。
窦文涛:他就助长,所以每个人外边都是吹出来的泡泡,自个儿也吹,别人也吹。
梁文道:所以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你长期竞争的时候会怎么样?比如说现在我们看到福布斯榜,其实中国很多企业都上榜,在全球500大里面都有。你仔细分析一下,这里面有很多是国企,国企在中国这么庞大的市场底下的市场垄断的力量,国家资本的力量做到那么大。你真的说要做什么服务产品是在国际上一流的跟人拼的,其实现在中国不多。为什么这几年我老听那些企业说做品牌、做品牌,他们做品牌的概念,就像你刚才讲的。比如说做个衣服,设计开始,一针一线怎么弄好品质,这品牌才慢慢出来嘛。我们是一开始想的就是先做广告,先做公关,先做形象,全是本末倒置的来做。所以你看中国,到现在我们预测一下,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一家波音公司,这样的一个公司把飞机卖给全世界,更不要说微软。你真的要比较中美实力差距,有几个地方比较,第一,你去比较我们这些最大的企业,你干的是什么?你靠什么挣钱?一比较,你就会发现,美国,你不能不承认,它还是老大。
窦文涛:就是原来郎咸平说的那个,一个东西在美国卖10美元,你中国只赚1美元,别的环节,都给人弄去了。
梁文道:没错。
窦文涛:定价权都在人家的手里。
查建英:而且现在虽然我们都在谈产业升级,创新到时间了,有时候你具体看看这些企业文化,整个的这种心态,你还是觉得很难,在这里面,转变好像要从头上做起教育。你要讲究设计,你要培养自己的设计师,设计师就要从学校开始就有一种(教育),然后社会要有一种尊重设计师的劳动心态,而不是说我们已经习惯了,一抄,都是抄的嘛,一模仿来,然后马上那么多钱,就行了,这已经有了一个惯性了,而且看来这一条路还没走到头呢?还可以。比如说这个品牌,你说走上国际嘛,我可以把它雇一个外国的什么店,我再赚一笔钱,就是外国可以进货,价钱高一点。
梁文道:或者直接收购别人。
查建英:收购一下,然后他们就去了,我们还是不用培养自己的人才。
窦文涛:所以你看说到最后,我是非常支持咱们国家领导人的精神。你看最近国家领导人一个是讲我们要居安思危,再一个是李源潮领导最近跟干部们说,我们提拔干部要提拔老实人,不是那些阿谀奉承,吹牛的人,这话都像是我说的。
梁文道:这话说的真逗。
窦文涛:不是,像是我学的。《锵锵三人行》,广告之后见。
窦文涛:你看咱们忧国忧民劲儿的,本来是说《2012》电影的,现在说哪儿了。我就还是说这个电影,这个末日问题,有个成语叫杞人忧天,我现在觉得杞人忧天可能真的这个天会塌下来,因为这个电影,末日是不是能给说了。在美国NASA这个太空总署已经出来讲了,那科学家讲,我知道因为这个电影已经有两个年轻人声称要自杀,还是已经自杀了,已经有两个怀孕的妇女都不想活下去。
查建英:而且这个此说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因为据说某个科学家的网站是曝过有太阳风暴这件事,就是太阳过多少年以后会发生一种亮斑,自身的活动加剧以后就像太阳,简单的说就是太阳打一喷嚏,地球就要感冒一样。它这么多的热能反应有什么射线,地壳里面就引起反应了,所以就地裂了,海啸。不是完全没有的,但是当然现在辟谣也出来了,就是说2012,玛雅的人肯定是不靠谱的。
梁文道:玛雅长老已经早有说过了,说2012只不过是表示他们一个旧的历法的纪元终结。
查建英:对。
梁文道:一些占星学的就老说,我们进入水瓶纪嘛。
窦文涛:我又觉得这个东西也不见得是没有的,地球几十亿年的历史,有没有可能真的在多少亿年前出现过一个类似于咱们这个发展阶段,然后全毁了,没有遗迹了。
查建英:这个是没有头的。
窦文涛:这个有没有可能呢?
查建英:有,而且我觉得就灾难片来说,这个好像已经快走到头了,末日都来临了,而且所有的事情全乱了,都海啸。再拍也拍不到哪去了,我觉得下次人类就不会灭亡了,因为最近不是地球发现水了嘛。
梁文道:月球。
窦文涛:月球。地球刚发现水,苦了这么多年。
查建英:月球上有水嘛,咱们下次灾难片就是说可以移民月球了,它不会灭亡的。
梁文道:不过有一个事情很好玩,就是我们拍很多这种灾难片,写很多灾难小说。人类很容易幻想整个地球的灭亡、人类的灭亡,但是人很难想象自己存在的政治、经济跟社会制度的改变。
查建英:是。
梁文道:一个美国人,他很难想象世界除了资本主义之外还有什么。一个中国人,有时候也很难想象,除了我们的政治制度之外还有什么。想一个制度的变化,比想人类本身的灭亡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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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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