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文涛:中国教育水平低 国学易走偏路
窦文涛:其实我觉得,我过去听一个学者讲课,他开始说的东西,我不太能够理解,近些年我慢慢能够理解,他老说很多问题,你们文化水平低,我这么说呢,好像有点说瞧不起读书不多的人,可是我总觉得不管是《三字经》还是什么国学,真正的了解,和当成宗教教义一样去背点条文,它还是两回事。
王蒙:这也很好,你讲这个也很好。
窦文涛:你像最近我看陈丹青就有一句话,就说煽动孩子闹国学,就跟煽动孩子闹革命没什么两样,他这个话也许讲的有点极端,但是我总是觉得中国始终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教育水平低。比如说如果我们都具备了基本的科学常识,尽量多读一些书,人应该放宽眼界,不管是中国古文还是什么外国的名著,你都应该读,你在这样一个文化水平的基础上,哪怕你去读佛经,你也会觉得有它的道理,对我有启发。可是中国你知道吗?有些时候如果你并不真的了解,全民的文化水平并不高,那么说实在就跟当年弄什么红茶菌,或者人体特异功能。
窦文涛:甩手,你很容易搞成一种准宗教的一种风气,实际上你是不是真理解这里面是啥意思?
查建英:你看丹青说这话好像是矛盾的,就是闹革命是一个破规矩的事儿,对吧,然后闹国学,其实国学里边很多我们说的这些东西是立规矩的,是反的,可是我们两件事儿的形式、方式和态度是一样,都是粗放型的,都是大拨哄的,然后还经常用一种形容化的一种权利,有某种就是连哄带骗,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就是让你一顺下,也不用自己再经过个体的思考来选择。
窦文涛:这个东西,我平常很多时候在机场你就看见,卖那个书还是录像带的,我觉得那各个都是大仙,讲儒家,我记得印象很深刻,我跟你讲,谁说儒家不懂市场经济,儒这个字大家看,左边一个人,右边一个需,满足人的需要,我们儒家早就搞市场了。
王蒙:这叫忽悠,这个您让小沈阳去表演就行了。
窦文涛:中国很多时候是一个演说家,有一种气场能催眠,然后不具备基本常识理性的人,听了之后跟搞传销似的一样。
王蒙:我跟你说,这个国学,刚才说我到现在为止,不认为它是自上而下灌输的。为什么呢?因为你看最正经的就是那种中央文件、国务院文件,我基本上没见过国学两字。而是什么字呢,就是弘扬传统文化,有的甚至是弘扬先进的、精华的或者弘扬传统文化的精华。从毛泽东主席那时候就喜欢讲,有精华就有糟粕,要吸收它民主性的精华,剔除它的封建性的糟粕。
你看十六大、十七大文件里没有国学两字,我对此还做了一番研究,我对弘扬传统文化,我也很有兴趣,是不是?所谓研究了,我又聊《红楼梦》,我又聊李商隐,又是老子、庄子,最近我还有关于庄子的书,我挺有兴趣的。
可是我对国学很少用这词,因为这词你弄不清楚,其实什么叫国学?我查字典,词源上没有这个词儿,词源的里的国学就是由国家建立的学校,这是古代管这个叫国学,国子监,这是叫国学,这可以,辞海上有这个词,一个是国家建立的学校和词源一样,一个是中国的固有文化,它一说固有,我有一点犯嘀咕,因为文化的特点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汉语里就连语词都不可能都是固有的,都有很多比如古代的少数民族的语言在里头,比如说琵琶、唢呐,现代的坦克、沙发都不可能固有,文化这东西你不要强调出身,所以他一强调固有,我有点底虚。
查建英:北大里有一个俏皮的说法就说,什么是国学?他说其实国学就是国将不国之学,因为以前是不这么叫的,怎么突然要国学?就是当西方文化在满清以来入侵的时候,突然中国的士大夫阶层从朝野都感到了一种危机,觉得我们这个国家的文化要灭亡了,这个时候突然这个词出现了,我们要保卫国学,这个国学实际上是跟西方的这种威胁之下,在危机感之下出来这么一个词,以前没这词。
窦文涛:所以国学往往跟存亡绝续四个字连续在一块儿。它这个热我还听过一种理由,就说是现在中国人价值空虚,叫价值真空,你比如说出现了很多事情,让我们觉得见死不救,或者是道德沦丧或者是牛奶都放毒了,感觉到价值真空,你没有信仰,而且宗教基本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对吧?
就说一个民族它没有一些精神价值的高度或者支柱,怎么能行,因此说国学热,我倒是至少从外边,我那天看了一个报道,说是美国《时代》周刊认为,就说孔子是中国输出的软实力里边,最妙的一个项目。说现在在全世界88个国家已经了282所孔子学院,272所什么孔子学堂,还有250多个国家机构向我们申请要成立,说这是你国家可以输出的一种东西,甚至有美国学者跟中国人讲,说我经过研究发现你们孔子跟我们的国父华盛顿的主张很有相似之处。
查建英:讲诚信。
窦文涛:比如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窦文涛:这个东西让我感到到的是,靠这个东西是不是能够挽救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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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锵锵三人行
编辑:
陈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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