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安羌解英军之围
当四月十八日晨我远征中路放弃平满纳会战时,正是西路英军第一师及装甲第七旅在仁安羌被围的第二日。这时我第六十六军新三十八师主力已到达乔克巴当,第一一三团孙继光部星夜用汽车输送到英军被围前线。到后发现敌人仅有一大队,迂迥至仁安羌以北大桥附近,戴断英军后路。而英缅军第一师及装甲七旅共七千多人辎重车百余辆,竟至束手无策。经我军猛烈攻击,至午即将敌击退,英军全部解围。
我远征军的这一英勇行动,轰动英伦三岛,以后英方曾发给新三十八师师长孙立人、团长孙继光及营长多人勋章。
放弃平满纳会战
四月十八日放弃平满纳会战,是因西路英军退于仁安羌以北(在平满纳右后方约二百公里),而东路罗衣考方面的暂五十五师已失联络,棠吉告急,我中路军有被东西两路敌人截断后包围歼灭的危险。当时参谋团团长林蔚提出两种意见:“(1)贯彻平满纳会战,努力击破敌之一路,以解除我之危局;(2)彻底脱出敌之包围圈,一举退守曼德勒之东北,再增调兵力,从新部署作战。”他并星夜派侯代表到瓢背通知罗卓英(因当时电话不通)。史迪威与罗卓英虽接受了第二种意见,可是他们的决心处置并不彻底,史、罗命令要旨如下:(1)放弃平满纳会战,改守梅克提拉、敏扬之线,准备曼德勒会战;(2)令六十六军刘师固守瓦城,先一步占领敏扬、棠沙,对西南警戒;(3)令六十六军孙师前方两团逐次阻敌,会合于乔克巴当,以棠沙为后路,节节阻敌前进;(4)令第五军先抽二百师回占梅克提拉、瓢背之线,掩护主力转进;(5)以九十六师在平满纳坚强抵抗当面之敌;(6)该军以棠吉为后方,准备在梅克提拉、他希、带侧打击北犯之敌(按此令漏掉对二十二师行动之规定)。
史、罗这个计划将五军、六十六军(欠一师)分布于长达三百余公里之平(平满纳)
曼(曼德勒)公路上,既不能攻,亦不能守,我极端反对。当时命令要旨是由电话中传达,我说要么在平满纳打下去,要么退守棠吉、梅苗,我不同意这样分散兵力,被敌人各个击破。在电话中相持不下,最后罗拿出他的威风说:“不接受命令决不许可。”我一看表快四点钟了,再拖下去,各部队攻击开始,与敌胶着更不好办。于是接受了罗的命令,下令放弃平满纳会战。
放弃平满纳会战曾是中国远征军失败后争论的一个中心问题。但我始终认为应否会战须根据具体的时间、地点、条件,放弃这一会战,虽然有些可惜,但尚不是中国远征军惨败的关键。
我下令后即赶赴瓢背,向罗卓英陈述以后作战的意见,大意说:既因东西两路吃紧,放弃已有准备的平满纳会战,那就必须集中兵力保全腊戍的两大门户——棠吉和梅苗,不应再作无准备的曼德勒会战。当时罗曾同意考虑我的意见。
乔克巴当上大当
到四月十九日午后,史迪威、罗卓英忽然变更计划,既未进一步作合理的部署,反而将我远征军进一步分割使厂。他们说,乔克巴当西南发现敌人三千余人,令二百师开乔克巴当向敌攻击。当时我根据摩托化骑兵搜索的报告说,我新三十八师尚在仁安羌,乔克巴当并无敌情。史、罗坚持认为英方情报确实,非去不可,我坚决反对,并力陈利害,说明即有敌人也不应置棠吉之危急而不顾。这时罗已唯美国主子史迪威之命是听,完全拒绝我的意见。我警告罗:“如果出此决策(其实是下策)的话,我不能负责。”罗现出窘态,他的参谋长杨业孔和外事局的一个参事(记不清姓名)出来帮腔,力劝我遵照“命令”。
史见我仍坚持保卫棠吉、梅苗的意见,他便反唇相讥说:“中国军队吃饭不打仗吗?”我也回敬说:“我吃的是中国饭,而不是吃英国饭。”如此大闹一阵,我仍抑制着自己的愤怒,再向史、罗申述说:即使乔克巴当发现敌人,以新三十八师掩护英军撤退已可安全无虞,我军应顾全大局,不要前门拒狼,后门入虎,使我远征军一败涂地。史、罗仍无动于衷。我无可奈何,只得忍辱负痛,一面接受了史、罗的命令,但声明如再侦察无敌情的话,仍不能去;一面找戴师长吩咐:“除先开一团外,其余等我从梅苗回来再决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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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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