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对幸存者采取了严厉措施:这些人必须接受讯问,解释为什么自己没有战斗到死反被俘虏。他们通常被送往劳改营,他们的家属也会受到监禁两年的惩罚。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历史所马龙闪教授在接受本刊采访时说,根据俄罗斯科学院院士、通史研究所所长阿·奥·丘巴利扬提供的研究报告:卫国战争期间投敌变节、直接在德武装部队中服役的有70万到100万苏联公民;被俘苏联军人的一部分被编入德寇警务部队中服役的,在敌占区为德寇地方行政机关服务的苏联公民,达20万到30万人。
当时,甚至出现过整整一个师的红军集体投降的事件。德国人将这些附敌者组编成9个师协同德军作战,这9个师包括:西乌克兰1个师、波罗的海地区3个师、白俄罗斯1个师、弗拉索夫指挥的两个师,以及由哥萨克人组成的两个师。所以,斯大林认为只有跟苏联政府持不同政见者才能活下来,并有可能被敌人威逼利诱来反对苏俄。
俄罗斯史学家认为,战争中的附敌变节本是常态,但出现如此规模的“俄奸”恐怕不得不追溯到30年代的“强制集体化”、“驱赶富农”、“强迫征粮和大饥荒”,不得不追溯到斯大林体制的影响。
一生谁都信不过
斯大林一生都处在激烈的争权斗争的中心,他对谁都信不过。
因为时刻可能发生的暗杀,他时刻戒备森严。他在克里姆林宫和孔策沃别墅之间往返时,5辆黑色轿车高速驶过市区,所经之处交通必须封锁。司机们经常互相超车,改变车队次序。车窗上都挂着窗帘,谁也不知道哪辆车上坐着斯大林。
他的别墅有复杂的保安措施,包括探照灯。他去南方旅行等同于军事演习。女儿曾经与他同乘一辆专列,车上的警卫将他包围,每到一个车站都戒严。停车时,斯大林下车在月台上散步,也跟机车人员聊天,并且总是咒骂那些给他设置障碍的将校卫士们。维斯特兰娜写道:“这是制度,在这一制度里,他像一个囚徒,看不见人,孤独和空虚使他窒息。”
他晚年患高血压却不允许医生接近他,而是“服用一些不三不四的偏方”。他惟一的社交是在别墅的晚宴,也是工作晚餐,参加者是一些尚未失宠的老同僚:莫洛托夫,一个把斯大林的指令看得比党章更重要的人;贝利亚,脸色白里透青,带着尖刻、自满和某种小职员式的小心翼翼,在30年代肃反中不遗余力,他的秘书经常去落实他看上的女人,但是他听肖斯塔科维奇的音乐时会流泪;赫鲁晓夫,一个结实、矮胖、狼吞虎咽、精力无限的乌克兰人;日丹诺夫,政治局里公认的知识分子……
这种会餐后来变成大吃大喝、追忆往事和大开玩笑。这种时候斯大林才有局部的舒畅。他常常回忆战争,怀念那些宏大的战役。但偶尔加入者,看到的却是一个有点贪吃、时不时流露农民本色的小老头。
晚年的斯大林愈发偏执易怒。女儿回忆说,有时候,他用力把电话机往墙上扔,用脏话大骂助手或交谈者。她写道:“许多人以为把他说成一个肉体上粗暴的怪物就很贴切了,其实他是一个精神上、道德上的怪物……”
您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
|
共有评论0条 点击查看 | ||
作者:
李宗陶
编辑:
唐毓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