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萧衍的菩萨梦:走火入魔遥不可及
2009年10月24日 10:32《百家讲坛》杂志 】 【打印共有评论0

梁武帝萧衍自称是汉代名相萧何的第二十五世孙,“少时习周礼,弱冠穷六经”,即位之后“虽万机多务,犹卷不辍手,燃烛侧光,常至午夜”。史书称他“六艺备闲,棋登逸品,阴阳纬候,卜筮占决,并悉称善……草隶尺牍,骑射弓马,莫不奇妙”,无论是政治、军事才能,还是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上的成就,在南朝诸帝中,萧衍都堪称翘楚。最为独特的是,他还是著名的菩萨皇帝,对佛教的痴迷几乎到了发烧级别。

据《资治通鉴》记载,那座让萧衍引以为憾的“将成,值侯景乱而止”的“十二层浮图”,就建在当时“南朝四百八十寺”之首的同泰寺(今鸡鸣寺,位于南京鸡笼山上)中。

同泰寺乃萧衍“穷竭帑藏”而起的佛寺,寺内“宝塔天飞、神龛地涌”,有“大佛阁七层”,有十方金银佛像,萧衍“自大通(梁武帝年号)以后无年不幸”。因为与皇宫有门相通,来往便利,萧衍便常驾临同泰寺,并屡屡身披袈裟,高坐莲台,或是亲自宣讲佛理,或是主持盛大的水陆法会,或是剃度僧人。

梵唱喃喃,香烟袅袅中,萧衍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呜咽膜拜的芸芸大众,眉宇间满是慈祥。说到精妙处,连他自己也被感动,禁不住潸然泪下。

撰写《南齐书》的萧子显曾详细记录了其中一次法会的盛况:“舆驾出大通门,幸同泰寺发讲,设道俗无遮大会。万骑龙趋,千乘雷动;天乐九成,梵音四合;雷震填填,尘雾连天,如百川之赴巨海,类众星之仰日月。自皇太子王侯以下,讲肆所班,供帐所设,三十一万九千六百四十二人。”

与其他君主弘扬宗教在很大意义上是为了笼络人心、加强统治不同,萧衍对佛教的信仰出于至诚。他连登基之日都选在了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即位第三年还下诏:“大经中说道有九十六种,唯佛一道,是于正道。”无异正式宣布佛教为国教。他曾受菩萨戒,自称“三宝奴”,数十年间严格持戒:每日只用一餐,过午即不食,“永绝腥膻”、“豆羹粝食而已”;不饮酒,不听音声,早晚都做礼拜;身着布衣,一冠三载、一被二年;居室不过一丈见方,不加雕饰;不好女色,50岁后干脆断绝了房事……如此苦行,哪里像个九五之尊的帝王。

与自虐式的修行相反,萧衍却敢于倾全国之力弘扬佛法,毫不吝啬,广建佛寺大造佛像,每次布施的绢帛、锡银等财物,价值都在千万以上。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生命的最后20年间,居然四次舍身同泰寺,连皇帝都不想做了。

所谓舍身,是指将个人所有的一切,包括资财和肉体全部都舍给寺院,服侍僧众,执役洒扫。萧衍的舍身,并不是为了作秀,态度很坚决。他毅然脱下龙袍换上法衣,任凭众臣百般劝说也不愿回宫,每次都是最后实在无奈,加之同泰寺僧人又收下了数以亿计的巨额赎身款,才不得不惆怅地还驾回朝。因为不甘心,临行前他还两次致书寺僧,表达身不由己的苦衷,书中竟不顾帝王尊严用了“顿首”之词。

有一次,萧衍向高僧宝志询问如何脱离地狱中的痛苦,宝志回答:“惟闻钟声,其苦暂息。”于是,萧衍下诏天下寺院每日定时击钟,并舒缓其声。

只是不知钟声回荡之际,萧衍会不会记起一个人—范缜,那个多年前的故交,后来的臣僚呢?

也许,每当回忆起那个瘦削而羸弱的身影,萧衍心头便会涌上无限的怜悯。他应该不会怀疑,地狱最底层的无数游魂中,就有范缜。

当年,也是在鸡笼山上,范缜的一席话,令年轻的萧衍生生地打了个寒战。随着范缜口舌开合,他感到有阵阴风从身边刮过,某种东西正在急剧坠落,坠向无底的深渊。

南京作为六朝古都,诸朝皇宫都在鸡笼山之南,所以此山在当时是最豪华的皇家苑囿,能在其中圈地建别墅,是皇族独享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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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郑骁锋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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