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当时的物价来衡量,一石米只要5块钱,就是一两黄金也不过40元,可见这50元不是小数目。
那么,史量才是怎样一夜暴富的呢?
年轻的史量才,尽管接受了新思想、新知识,立志要做一个时代的弄潮儿,但终究免不了俗套,喜欢在莺歌燕舞中与同志们畅谈人生理想,谋划发展宏图,就这样一去二来,便对上海滩名妓沈慧芝动了心思。这沈姑娘,芳龄十六,会吟诗、会弹琴,正是二八娇娃一朵花,明艳惊人。围着这朵花飞呀飞的小蜜蜂,除史量才以外,还有手握兵权的起义军将领陶骏葆,家有良田三千亩的公子徐有石,他们都承诺要娶她,不过,这沈姑娘虽也中意史量才,但最初的选择对象却是陶骏葆,那陶参谋长不仅手握兵权,还在她那里留下一个装满金银珠宝的包袱。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时候,满清鞑虏已被逐出江浙,革命党却发生内讧,做了沪军都督的陈英士,下令处决陶骏葆。
结果,陶骏葆一死,便宜了史量才。
接下来的故事,自然是高山流水了,沈姑娘带着那一包巨额财产嫁给史量才,成为他的二太太。至于那包裹里的财产,有人说10多万,有人说80多万,还说光各类首饰就价值20多万,反正到底有多少,谁也说不清。人们只知道半年之后,即1912年,34岁的史量才以12万元巨款卖下《申报》,从而成为这份在上海滩影响最大、发行时间最长的大老板,也从此开创《申报》在中国近代新闻史上最为辉煌的22年。
暴富之后的史量才,在哈同路上建起一座美轮美奂的豪宅,过上了穷侈极奢的生活,鲜车怒马,富贵逼人,花园里有草坪假山,奇木佳石,洋楼里堆金砌玉,仅华丽的浴室就有7间,一器一物都是舶来定制。为防劫匪,史量才还让建筑师精心设计了逃生暗道,一按机关,大衣柜的前后两壁便自动移开,形成门洞,穿过去则又是一片新天地:密室里同样陈设精雅,沙发上铺着名贵的软垫,墙壁上挂满名流之作的书画,一格格的宝橱架上,什么商彝周鼎,秦砖汉瓦,以及古俑玉佛、瓷盎晶章应有尽有,让人目眩神迷。
鉴于沈夫人的重大贡献,原配庞夫人主动退居二线,大事小事,任由二奶说了数,甚至连自己的独生儿子史咏赓,都改口叫她什么”好妈“、而叫沈夫人为什么”亲妈“了。在这座拥有二、三十仆人的史公馆内,上上下下都称二奶为”太太“,而称庞夫人为”南京太太“,不过,两位太太之间,从维护家庭稳定的大局出发,不曾有过争风吃醋。后来,史量才又在外面金屋藏娇,发展了一个三奶,也没有引起什么不良后果。
家和万事兴。
随着事业的蓬勃发展,史量才好不自负。有一天,老蒋召他去南京,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谈话。临别时,他一时发飙,握着委员长的手大大咧咧地说:你手握几十万大军,我有几十万读者,你我合作还有什么问题!
史量才太骄傲了,也太幼稚了,他的警惕性都放在对付陶骏葆的冤魂上。毕竟那笔钱,不是自己挣来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腰杆子不那么硬。再说,这世上那有不透风的墙?陶骏葆有一兄一弟一子,兄为津浦路南段局长,弟为陆军军官,其子也长大成人。他们听说史量才一夜暴富,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是怎么一回事,个个扬言复仇,要向他讨个说法。因而,史量才的注意力并不在政治上、而在私仇上,他自知江湖险恶,做了各种防身预案,除逃生有密室暗道、出行有防弹汽车、贴身保镖一直护送他上报馆五搂办公室以外,还专门在家里搞了一个训练馆,兵器架上的刀枪剑戟一应俱全,请来武林高手教他习练各种武功。
正因为如此,当史量才一旦遇刺,而元凶又迟迟未能查清时,社会上便有了各种小道消息,其中,关于财产纠纷、死于私仇的说法一度广为流行,有关方面也推波助澜,说凶手就是附近笕桥飞机场的陶某,陶某为报私仇,纠集他人制造了这起暗杀行动等等,但这个”陶某“又始终没抓到。于是,这一血案直到解放前都不了了之。
① 赵理君、王克全先后死于抗战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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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勇
编辑:
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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