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石:蒋介石从开始写日记到1972年,坚持了50多年,从不间断。他的日记主要是写给自己看的,真实性当然就比较高。原因是,第一,蒋介石在日记里写了好多个人隐私,显然,这不是为了写给别人看的。第二,蒋介石日记里什么人都骂,最亲密的人也骂,像戴季陶是他的好朋友,他也骂;另外,何应钦、李宗仁、胡汉民、孙科、宋子文、孔祥熙他都骂得很难听。他这样一部日记,怎么能公布?
新京报:就你现在接触到的情况来看,蒋介石日记的价值在哪里?
杨天石:这些日记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不仅可以帮助人们深入了解蒋介石的思想和内心世界,“有助于填补蒋介石研究中的空白,从多个侧面和细节完整地反映蒋氏为人,”而且对推进中国近代史研究,会有重要作用。历史学家当然要根据政治人物的公开言行对他做出判断,但是,历史学家还要了解政治人物的幕后活动和内心隐秘以及喜怒哀乐。这就要靠日记,这是日记的一个优点。
2.蒋介石不避其好色本性
新京报:一些有关蒋介石的著作都写到他年轻时很不堪,根据你的研究结果,事实是否如此?
杨天石:蒋年轻时一直是在天理和人欲之间作挣扎,他早年有三种身份,一是追随孙中山的革命志士,二是研究宋明理学的道学家,三是上海洋场的浮浪子弟,常常浸淫在花街柳巷,找妓女陪他喝酒、打牌、睡觉。日记里蒋曾坦率写道:到了妓院,看到床铺脏乱,余拂袖而去。又有“今晚出去探花”等内容。但蒋同时又在进行痛苦的思想斗争。在他从福建要到上海路经香港时,日记上说:香港乃花花世界,余能否经受考验,就看今天!结果当天晚上他又去妓院了,并在日记上写着:我的毛病就是好色!就连马路上见到美女也心动,他在日记中写道:“见艳心动,记大过一次。”为了解决性的苦闷,蒋在日记中也记载:以“自慰振兴精神”。蒋的日记写得很坦率,毫不隐讳自己好色而又时时警惕要戒色的矛盾与思想斗争。
蒋有一个女友叫介眉,是个妓女,两人很要好,介眉希望结婚,蒋亦有此意,但要介眉写一盟约,介眉不肯,此事遂无进展。现在南京第二国史馆还藏有介眉写给蒋的信,里头提到她“活着是蒋家人,死是蒋家鬼。蒋要到福建打仗,介眉送她到船上,要求跟蒋一起走,蒋不允,说船上床脏。介眉于是要求他留在上海陪她几天,蒋遂在上海又待了几天。蒋感到后悔,日记中写道:我真是不像话,离开家前纬儿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母亲重病在床,我都没多理会,但我竟然在介眉家多住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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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刘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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