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遗作《多余的话》 不是自白而是控诉
2009年06月23日 11:43凤凰卫视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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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多余的话》最早是由国民党中统主办的《社会新闻》杂志选登了部分内容,其中流露了很多伤感颓唐的情绪,很多人对这份遗书内容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陈铁建:周恩来1964年对毛泽东和陆定一,在人民大会堂谈话的时候,就毛泽东批这个《多余的话》的时候,周恩来说我看过他的真迹,这个是可信的。另外就是丁玲,丁玲说我在延安的时候,人家都说《多余的话》是假的,她说我一看,谁也编不出来,谁也写不出来那种风格的文字。她说我对瞿秋白太熟悉,她和瞿秋白感情很好,也最崇拜瞿秋白,她说没有人能够模仿得了,瞿秋白的这种文字的风格。

解说:尽管这篇《多余的话》,引起了人们甚至战友的疑惑,但是瞿秋白英勇就义的事实,让大家相信这篇遗书,是经过国民党删改过的。

陈铁建:宋希濂后来我问他,我说这个东西你们动过没有?你们动过没有?他说我们那里就没有这种人有这种水平,而且我们也不了解瞿秋白,他经历的这些事情,无法改动,他说改动有什么用?没有用,第一点,对瞿秋白没有任何影响,一看就是他不是投降的。

马鼎盛:瞿秋白自幼家道中落,靠典当,借债度日,他母亲金璇服毒自尽的时候,瞿秋白才16岁,他没有陈独秀、张国焘和王明那样亮丽的学历,他在外交部办俄语专修馆是免费学的俄文。1922年底,他在莫斯科给陈独秀当翻译,是共产国际代表罗明那兹,指定瞿秋白担任临时中央政治局常委,并主持中央工作,他的竞争心决非政治家的档次。1928年的“六大”闭幕之后,瞿秋白留在莫斯科,做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尽管他对共产国际几乎是言听计从,但是东方部部长米夫,信任他的爱徒王明一伙,把黑锅让瞿秋白背。

1931年1月,中共六届四中全会,米夫来了上海扶持王明一伙上台,赶瞿秋白出政治局,一个月仅发给17块钱的生活费。陆定一说过,“反对王明路线,比反对其他错误路线更为困难,因为他们有米夫做靠山。当时党对共产国际迷信,以为共产国际相信的王明宗派一定是正确的,他们在马克思主义词句掩护下干错事,当时中国党的理论水平,还不能分辨马列词句中,有的不适合中国国情。王明一伙也反帝反封反资产阶级,主张土地革命,很难看出他们对革命的危害”,所以王明路线,能在党内统治达四年之久。

陈铁建:同时他看到了莫斯科的那种清党的情况,那也是残酷,无情、残酷,什么手段都有,明明自己是有理的,但是你不能说我是对的,我只能听从你的决策,你定的罪名我都要全盘接受。所以,到了后期就是,给他任何的罪名他都全盘接受,他说我连想都不想,我不想这些事情了,我也没有任何怀疑了。因为怀疑也是一种思想,也是一种思索,我干脆不想了。我实际上已经退出这个队伍了,说我是叛徒也是可以的,实际上是一种无声的控诉,一种抗争,一种抗议。

瞿秋白:“1931年初,就开始我政治上以及政治思想上的消极时期,直到现在。从那时起,我没有自己的政治思想。我以中央的思想为思想。我正是一个最坏的党员,早就值得开除了,因为我对中央的理论政策不加思索了。”

解说:如果瞿秋白不说这些,那些风云或许早已模糊,他以真诚的态度,勇敢地曝光自己的内心,看起来戏虐轻松,内心的态度其实是悲哀的,他非常明白同时代的人,不会理解和接受这样的真实。

梁衡:那个时代是一个很复杂的时代,他的出身,他的经历,包括党内斗争,王明的左倾,李立三的左倾,陈独秀的右倾,它是一个很复杂的一个时代。

陈铁建:他在狱中写这个东西,他不能够指名的骂王明,不能指名的骂莫斯科,骂斯大林,根源是王明,是米夫,是斯大林,是共产国际,是苏联共产党,这个都不能说,为了维护党的形象,维护党的团结,他不能在敌人面前写这些东西,他只能谴责自己,说自己是不够格的,自己有那种文人的积习,有那种绅士的意识,有那种游民的情感。

梁衡:他自己当了共产党的领袖,但是在党内被王明路线排挤,然后呢,长征时候又不带他,被国民党杀害,这也是一个悲剧,这个悲剧是时代留给我们的,就包括党内斗争,这种悲剧,包括历史上国民党叛变,对共产党人的屠杀这种悲剧。那么这些悲剧呢,对我们后人来讲,鲁迅讲是一个财富,撕裂开来给人看,它是一个财富。

解说:像瞿秋白这样的重要人物,如果有一点动摇乞降的表示,蒋介石是决不会放过利用他的机会而轻易地杀他的。相反,正是瞿秋白狱中的言行,和《多余的话》中明显地看出他决不会屈膝投降,遂将他处死。

瞿秋白“要说我已经放弃了马克思主义,也是不确的。我的思路已经在青年期走上了马克思主义的初步,无从改变。”

梁衡:我觉得研究瞿秋白,抓住他的前提一条,就是说他是英勇就义的,他写的《多余的话》里面,他既没有向国民党摇尾乞怜,他也没有出卖同志,也没有告密,然后他就说了些自己内心的实话,这个有什么不对呢?

陈铁建:《多余的话》,已经成为百年的话题,现在大家的认识还是不一样的,就是说他不是叛徒自白书,这个是定了,这是定了,大家是达成共识,就不是叛徒,不是叛徒的自白。但是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自白?从文化上,从心灵上,怎么来理解《多余的话》,它是个百年话题,甚至更长久的这样一个话题。

马鼎盛:瞿秋白的杂文锐利而有才气,俄语水平更是数一数二,他翻译了许多俄语文学和政治著作,他在书法、篆刻、京剧、绘画、古玩上都很内行。1922年,瞿秋白重新翻译了《国际歌》歌词,之前《国际歌》三种译文都不准确,也没法歌唱,瞿秋白就一边弹奏风琴,一边吟唱译词。

比如法文“国际”一词,在歌中有8拍,瞿秋白反复推敲后,把法文的“国际”音译成“英德纳雄纳尔”,这种唱法一直沿用到今天。他在被王明排斥出中央之后,短短几年间写出了五百多万字,在狱中他留下了四十一篇《未成稿目录》,瞿秋白在《多余的话》中,说自己只是半吊子文人,参与政治运动,乃至成为了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完全是“历史的误会”。

毛泽东于1950年12月31日,为《瞿秋白文集》写序言,肯定“他在革命困难的年月里,坚持了英雄的立场,宁愿向刽子手的屠刀走去,不愿屈服”,认为“他的这种为人民工作的精神,这种临难不屈的意志,和他在文字中保存下来的思想,将永远活着,不会死去”。但奇怪的是,这篇序言并没有收入书中,30年后,人们重新编辑《瞿秋白文集》的时候,才在档案馆找到毛泽东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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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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