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秋白:遗作《多余的话》 不是自白而是控诉
2009年06月23日 11:43凤凰卫视 】 【打印0位网友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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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铁健:下面就开始审判,就把原来在苏区教育部,工作过的一个叛徒,叫郑大鹏叫出来当面指认,这样子瞿秋白就承认了。说既然是这样,我过去的写的笔供、口供那就算等于作了一篇小说吧。

解说:三十六师是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师长宋希濂毕业于黄埔军校第一期。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瞿秋白担任国民党中央候补执行委员,国民党“政治委员会”成员,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宋希濂曾经读过瞿秋白的著作,仰慕他的学问,也希望能劝降瞿秋白,以此立功。

陈铁健:宋希濂五月初回来,就和瞿秋白有一次长谈,谈了几个小时。他们从理论一直到将来的出路,来劝瞿秋白,回心转意,跟着国民党来做。瞿秋白跟他理论,说你们三民主义那套理论,我绝对是不看好的,那是个大杂烩,他批孙中山那时候,“大贫小贫”的这个理论,他说这个你们站不住脚的。所以和宋希濂的谈话没有结果,宋希濂只找他长谈这一次,以后就不再谈了。

解说:军统劝降失败,宋希濂的谈话也没成功,到了6月2日,蒋介石密令要处决瞿秋白。陈立夫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马上派出国民党中统局训练科长王杰夫、行动科干事陈建中,并带上福建省党部钱永健,厦门市党部书记朱培璜,抵达长汀,对瞿秋白劝降。

梁衡(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导师):劝降他的其中的一个突破口,企图一个突破口,就想从他的才华上打破,突破他,就说你这么有才,你不想一想,你如果留下来以后,对家人、朋友,对你自己以后还有多少事来做呀?如果你自己觉得不愿意,名声上不好的话,你可以改个名字,隐姓埋名做翻译,国家可以给你一笔很优厚的待遇等等,都是从他的才上来,但是他自己把这些东西都看的无所谓,他说我有我的哲学,我有我的主义。

陈铁健:前后七天就这么谈,白天晚上这样谈,有时候是剑拔弩张的,有时候是笑脸相迎的,软的、硬的都来了。结果他们原来到的时候,是夸下海口的,说军统做不成的事情,我们绝对能够做成,你宋希濂做不成的我们也能做成。宋希濂就劝他,说军统的人没有做成,我劝他也没有劝成,就看你们怎么样了,我估计你们也大概也不一定,结果事实上的结局就是这样的。

解说:这是瞿秋白临刑前的照片,他上身着黑色中式对襟衫,下身穿白布抵膝短裤,黑线袜、黑布鞋,背着两手、昂首直立,恬淡闲静之中,流露出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概。

马鼎盛:瞿秋白临刑前写下了(集)唐人诗,“夕阳明灭乱山中,落叶寒泉听不穷,已忍伶俜十年事,心持半偈万缘空”。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说,瞿秋白向军官扫视了一下,神态自若,缓步从容走出了大门。他坦然的正其衣履,到中山公园凉亭前拍照。有现场记者报道,瞿秋白来到公园,“全园为之寂静,鸟雀停息呻吟。信步至亭前,已见菲菜四碟,美酒一瓮,彼独坐其上,自斟自饮,谈笑自若,神色无异”,酒半言道“人之公余,为小快乐,夜间安眠,为大快乐,辞世长逝,为真快乐”。

随后,缓步走出中山公园,手持香烟,是神色不变,沿途用俄语唱《国际歌》、《红军歌》,到达两华里外的罗汉岭刑场之后,选择一处坟墓堆上,盘足而坐,微笑的说“此地很好”,并要求刽子手正面开枪,坦然就义。瞿秋白视死如归,理应名垂青史,但是他在就义前夕写的《多余的话》,却让他长时期背负了“叛徒”的名声。

马鼎盛:1935年5月17日到22日,六天之间,瞿秋白写了自传性的《多余的话》,近两万字,分为“何必说”是代序、“历史的误会”、“脆弱的二元人物”、“我和马克思主义”、“盲动主义和立三路线”、“文人”和“告别”等七个部分。瞿秋白坚定,马克思主义信仰的十余年间,在国共合作时期,对国民党右派的批驳,在党内对陈独秀右倾路线的批判,何等犀利。

瞿秋白“八七会议”,受命于危难之中,主持中央政治局发动了南昌暴动、广州暴动以及秋收暴动,实行退却中的反攻。但是书生哪是政客的对手,苏共的傀儡王明,一巴掌打倒瞿秋白是永不重用,后来在长征时,又藉口他有病丢下不管,但是比他年纪大身体弱的徐特立、谢觉哉等都能长征到陕北,最后迎来新中国的春天。

瞿秋白在监狱中从容斗敌,最后英勇就义,他本该以革命烈士形象结束生命,但是他却残酷的自我剖析,把真实的灵魂赤裸裸地放在显微镜下,留给后人去品评是非功过,“愿意接受历史最公开的审判”。作为政党的领袖,在你死我活的内战时期,瞿秋白的坦率可说是幼稚,他写《多余的话》不是政治遗言,而是一首散文诗。

瞿秋白:“严格的讲,不论我自由不自由,你们早就有权利认为,我也是叛徒的一种。如果不幸而我没有机会告诉你们,我的最坦白、最真实的态度骤然而死了,那你们也许还把我当一个共产主义的烈士。以叛徒而冒充烈士,实在太那个了。因此,虽然我现在已经囚在监狱里,虽然我现在很容易装腔作势,慷慨激昂而死,可是我不敢这样做,历史是不能够,也不应当欺骗的。所以,虽反正是一死,同样结束我的生命,而我决不愿意冒充烈士而死。”

陈铁建:这样的文字,它很特殊,一般人呢不大容易理解,有的呢,甚至像丁玲说的,甚至有些浅薄的人,他会拿有些话作为话柄,加以误解,甚至曲解,所以丁玲的话是不幸而言中,就是这个道理。有的人是没读懂,因为没有瞿秋白这样的经历,不了解共产国际运动和中共党内的这样斗争的残酷性,这种复杂性,不了解这个真相的话,很难理解,怎么会,共产党的领袖写这样一个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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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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