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悟
我们基本没赶上“文革”最惨烈的时期,或者对那个时期的印象很模糊,很少受到过大的刺激。等到我们有清晰记忆的时候,“文革”已经进入相对温和的时期了,特别是1971年“九一三”事件以后。那时“文革”初期的暴力、血腥已经大大消退,斗争对象也多是古人或死了的人,比如孔老二、宋江、林彪。即使是“批邓”,也是一种思想批判,而非肉体消灭。
我们基本上没有赶上上山下乡,没有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吃过苦头。尽管60年代初出生的人有少数人赶上了上山下乡的尾巴,但他们去的一般是条件比较好的近郊农村,而且很快就回城了。
长大以后我们才知道,“文革”对很多人来说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是一场黑色的亦或是灰色的经历。“文革”被定性为是整个国家和民族的浩劫和灾难。我们的很多长辈兄姊控诉“文革”十年是群体癫狂、是非颠倒的年代,是使人回归兽性而无所顾忌的年代。尤其是在“文革”初期,充斥着血腥的武斗、充满人格侮辱的揪斗、摧残和迫害以及传统文化遗产的毁灭。那个年代提醒人们:人其实是那么的可怕,人可以离野兽是那么的近!他们将永远地诅咒那个特殊的年代,永远地对它心存余悸,或者永远地对它怀有某种复杂的悔恨交织的情愫。
我们的幸运
在我们的少年时期和青春早期,我们赶上了改革开放并成为最先的受益者。可以说我们是生逢其时,在开启人生的关键时期我们没有被耽误。我们还自然而然地承袭了旧体制的余温,那时教育还没有产业化,学费极低,更没有什么择校费、赞助费。比如1981年8月我收到的北京日坛中学高中录取通知书上写着:“报到时交纳学杂费5元,书本费4元,讲义费1元。”我们接受了比较正规完整的教育。高中毕业以后有机会上大学、大专、中专,大中专毕业后会顺理成章地拿到一张盖有鲜红印章的派遣证,所以不发愁没工作。如果是城市户口,没考上大学的也可以由国家分配工作。
作者:
王沛人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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