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回忆:国民党空军驾机起义第一人刘善本
2009年03月20日 17:31人民政协报 】 【打印已有评论0

终于在东北和善本团聚了

四川解放前夕,聂约翰和另外一名同志在一天晚上来找我,说他们已经暴露,必须尽快撤离,问我有没有衣服给他们换一换?我马上和女儿把去世多年的孩子外公的衣服拿出来。聂约翰又向我要些钱路上用。但是,当天晚上我已经结完账,柜上已经没有钱了。我就把孩子们存的压岁钱交给他们,并摘下自己的金手镯和金项圈,让他们在路上卖了作路费。家里人则告诉他们:“你们不能走水路,码头有敌人。后山和秦岭连着,你们只要翻过后山就可以进入陕西解放区。”(后来聂约翰见到善本,提起此事,执意要把钱还给他。善本却对他说:“不要还了。要是都要还的话,党为了营救我的家人花了那么多钱,我可怎么还呢?”)聂约翰又再三嘱咐我:“敌人要搞大屠杀,他们的名单中有你,你们也赶快躲起来。”随后和另一位同志转移了。得到消息,我马上通知“联保”的十家一起逃走。我们趁大清早没人看见的时候动身。十家人不能一起走,那样目标太大。所以大家各自行动,往山里去。我和母亲、孩子们想先躲到佃户家里去。但到了那里后,发现国民党兵正在抢粮、抓壮丁,就又逃入后山竹林里躲避。我们还是觉得目标大,于是分开:孩子姨夫带着家人躲到附近山洞里,我带着孩子和一名保姆继续前行。途中孩子累得不行了,小腿都磨得红红的。我就鼓励他们说:“再忍一忍,你看前边有人家了,咱们到那里去,就有饭吃了。”到了人家,我们央求他们给做了一顿饭,吃了一顿猪油炒榨菜叶子和粗面挂面,但孩子们觉得非常香。

解放军的攻势势如破竹,没几天,二野部队解放了丰都城,通知逃难的百姓都回家。我带着两个女儿到县政府去,军管会的同志热情接待了我,他拿出敌人的档案,当着我的面将其焚毁,说:“你们自由了,想到哪里去都可以。”以前张治中在北平谈判期间,国统区和解放区恢复了一段通信。善本记得我家四川的地址,给我写过一封信,还寄了优待券,可以在解放区免费坐轮船、火车。但信到的时候我已经逃离家中,所以没收到。丰都解放后,可以自由通信,我终于知道善本在东北,高兴得不得了。我马上准备北上,去和善本团聚。但想东北当地特别冷,就和家人给孩子们织毛线帽子,做棉大衣。我们先坐小火轮到重庆。当时虽然已经解放,但残匪还没有肃清。火轮上都有解放军架着机枪保卫。我们的船沿途和土匪激战了几次,我们船后边的另一艘船,由于被敌人放了定时炸弹,爆炸了,但我们这只船还算幸运。可是当时流行麻疹,我得过麻疹,因此临行前抽了自己的血当作抗体给孩子们打上,但二女儿在途中还是被传染了。到了武汉,我们换乘火车去北京。在北京,我去找空军航空局的同志联系。他们都见过或听说过善本,对我十分热情,没要钱就把去哈尔滨的火车票给了我们。

在空军司令部参谋长王秉璋的帮助下,我和孩子们登上了北京开往哈尔滨的旅客列车。火车出了山海关,我们母女碰到一名解放军战士,他问我大女儿去干什么。兰平说去找爸爸,并说爸爸也是解放军。那名战士问:你爸爸叫什么?兰平说叫刘善本。这位战士一听,马上报告了他的首长。他的首长是薛少卿,碰巧去长春,他和善本都在空军。他来见了我们,高兴地说:“老刘知道你们来吗?”我回答说在北京给他发了电报。薛少卿说:“现在地方的电报还没有完全整顿好,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到。”见我着急起来,他马上说:“这样吧,我到了长春后赶紧给老刘打电报,让他去接你们。”说着请我们一家到餐车吃了饭。

老薛的电报起了决定性作用,第二天早晨6点,我们到达哈尔滨火车站时,善本带着警卫员来接我们母女。分别四年的我们终于重新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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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贾晓明   编辑: 梁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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