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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冲的这座国殇墓园是国内唯一一座远征军墓地,戴复东兄弟这次云南之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代表全家人来祭奠远征军的英灵。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
李正:1944年9月14号,腾冲收复了。收复以后呢,当时的云贵监察使李根源泉先生就倡议建国殇墓园,封碑为荣,以祭先烈。然后很快就动工了。一直到1945年“七七芦沟桥事变”纪念日的时候,墓园落成了。这些树林都是后来种的。
戴复东: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李正:“碧血千秋”这几个字是后来蒋介石先生题的。这里面只有一个东西是原来的,就是这个忠烈祠的匾,于右任先生写的。这块匾后来做了一家人的床板,后来修复国殇墓园的时候又把他拿出来了。所以这个东西是原迹。
抗战胜利后,曾经在昆明修建了一座第5军阵亡将士纪念碑和安澜纪念塔。1949年被炸毁。这座墓园埋葬的是1944年反攻时收复腾冲的20集团军将士的遗骨。“文革”时这里遭到彻底毁坏。80年代初,腾冲县按原样修复了这座墓园。
李正:这个祠堂在文化大革命当中后来做了党校,做学校的办公室。那些名录碑等等都被堵住了,用石灰。后来咱们在修复的时候呢,又重新把它给打开了。覃子斌是在高黎贡山北齐公房阵亡的了。李颐在1944年9月13日,第二天腾冲城就收复了,他就在13号这天阵亡了,湖南人。
戴复东:这些对先烈是真不尊敬啊。(戴复东老先生看到烟头等垃圾,便将这些杂物扔入旁边的垃圾桶)
这里每一块石碑下面埋葬的,其实都不是碑文上的那个人。战争结束后,由于阵亡的将士太多,无法一一分辨,只有全部火化后分装在罐子里。而除了一块石碑,这里所有的碑都是后来重新刻制的。
戴复东:过去有人跟我讲,表彰我父亲实际上是代表了一大批中国军人。他的荣誉是跟他的个人,也是跟他的部属,跟所有中国军队都是联系在一起的,很有感触。刚才我跟李先生讲,这里只有三千人。但在这次战役当中有八千人牺牲。我建议应该在这个附近或者就在这个山头上找一块比较大墓碑,另外的五千人他们也应该长眠在这里。我想当年冲锋的几个人可能都死掉了吧。在他们冲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觉得一定要把前人对后人的这种恩德要好好地记下来,保留下来,永远传下去。
记者:您觉得过了六十年后来说这个事情不晚?
戴复东:不晚,一百年都不晚。
主持人:70年代末,为了编一本有关父亲的书要收集材料,戴安澜的儿子戴澄东曾经专门去北京,到杜聿明空登门拜访。本来杜聿明跟戴安澜情义很深,可这两家解放后就没了来往。戴澄东回忆说那次觉得杜聿明特别特别地谨慎,打量了他好久。谈话也就是聊聊家常,而且说了一些会儿就问一句,戴安澜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吧?不到一个小时他这同一个问题问了四遍,戴澄东也就给他解释了四遍。说当年我大哥戴复东十多岁,跟你的女儿杜致礼在一块念书,所以您记得的是他。实际上家里有四个孩子,我是最小的一个。可那次谈话杜聿明基本没提远征军的事儿,也不多谈他跟戴安澜的关系。后来,戴澄东猜想有可能当时文革刚结束,杜聿明不愿多提这些事,但也有可能当年远征军的回忆太惨痛,他不愿意触碰。实际上六十三年前戴安澜殉国的同时,杜聿明也差点死在缅甸的丛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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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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