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1980年引发全国关注的“潘晓讨论”(图)
2009年08月31日 11:27新华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刊载《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的《中国青年》1980年第5期封面

任何的社会变革总是思想先行。而振聋发聩的文字,往往会引发全社会的震撼,从而开启一个时代——

1980年5月,一封署名“潘晓”的读者来信《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发表在《中国青年》杂志上。这封信用沉重、幽怨、郁闷、诚挚、激愤的笔触书写了人生痛苦和创伤,甫一发表,即引发一场全国范围内关于人生观的大讨论。从1980年5月开始到这一年的年底,《中国青年》杂志社收到六万多封读者来信,社会各界,尤其是高校,对这一问题的专场讨论不胜枚举。

28年后的今天,回望那场讨论,虽然那是一场非黑即白、二元分明,简单而不深入、结论匆忙的讨论,但由它引发的对现实、对人生的思考,使其成为改革开放之初思想解放大潮中的一个标识性事件。

五月的惊雷

▲1980年的黄晓菊。

1980年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开始,延续着从上世纪50年代形成的理想主义色彩,一如这一年第5期《中国青年》的封面:纯洁的蓝天下白玉兰盎然绽放,花瓣上飞舞着一只蜜蜂……

然而,那个五月,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经意中翻开这个封面,猝不及防地发现他们翻开了一片电场、一滚惊雷、一声震撼。一封署名“潘晓”的来信,搅动了一个时代……

在西城官园育强胡同《中国青年》杂志社办公室,工作人员从靠墙的一排大文件柜里找到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打开尘封,是厚厚的一摞1980年第5期《中国青年》发稿原件,用方格稿纸、蓝黑钢笔字工工整整誊抄的《人生的路呵,怎么越走越窄……》在最上面:

编辑同志:

我今年二十三岁,应该说才刚刚走向生活,可人生的一切奥秘和吸引力对我已不复存在,我似乎已走到了它的尽头。反顾我走过来的路,是一段由紫到红到灰白的历程;一段由希望到失望、绝望的历程;一段思想的长河起于无私的源头而最终以自我为归宿的历程。

在讲述了自己在工作、爱情、家庭生活中所经历的种种不幸后,潘晓最后这样写道:

我体会到这样一个道理:任何人,不管是生存还是创造,都是主观为自我,客观为别人,就像太阳发光,首先是自己生存运动的必然现象,照耀万物,不过是它派生的一种客观意义而已。所以我想,只要每一个人都尽量去提高自我存在的价值,那么整个人类社会的向前发展也就成为必然了。这大概是人的规律,也是生物进化的某种规律——是任何专横的说教都不能淹没、不能哄骗的规律!

28年后的今天,人们再读这封信的时候,已不足为奇。信中关于人生的困惑相对于价值多元的现在也已不再振聋发聩,而舆论环境的大为宽松也已使得信中大胆直言毫无忌讳的表达方式不再显得离经叛道。但是,时光倒回当年那个五月,当时的人们在不经意间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毫无心理准备,他们的第一反应令今天的人们不可思议。“触电”、“感觉有一颗炸弹在心里爆炸”、“浑身颤栗”、“激动得流泪”、“恐惧”……在已经泛黄的杂志和内部材料刊登的一封封来信中,充满大量类似的字眼。这些词汇是当年读者们来描述他们最初读到这封信时的直接感受。

当年毅然决定要发表这封信的《中国青年》前社长兼总编辑关志豪说:“产生巨大反响是意料和情理之中的,那一代年轻人从小受的是全红的理想主义教育,他们就像关在一间封闭的小屋子里,窗外是一簇人为摆放的鲜花,只有袭人的花香和恋花的蜂蝶,但当他们有朝一日走出这个房间,发现世界不只是一个窗户那么大小,也不只有鲜花和蜜蜂,世界很大,也很复杂,有阳光也有阴暗,有鲜花也有毒草。因此,困惑是必然的,思索也是必然的,困惑和思索说明这代青年开始清醒、开始独立、开始前进。他们大有希望。”已78岁高龄的关志豪说到这里,激动起来。

“这是一颗真实的、不加任何粉饰的信号弹,赤裸裸地打入生活,引起反响。”在所有对这封信的比喻里,太原读者贺海毅的这句话最为独特而贴切。

信号弹既已升空,一场席卷全国的人生观大讨论随之爆发。

盛夏的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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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周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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