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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民进党每逢“2·28”一定会强力纪念,并藉此巩固政党理念与正当性外,近年来,国民党对“2·28”也积极纪念,使得每逢“2·28”各式各类的政治造势活动就充斥台湾民间,各有立场。
1947年2月28日,由于当时台湾行政长官陈仪与大批国民党官僚、驻台军队的施政,引发台湾人民反弹而萌发民变迹象,国民党军为镇压不满情绪,调集大批部队登台扫荡,爆发了让台湾人民深恶痛绝的“2·28”事件,至今还是台湾人心中永远的痛。
半个世纪后,包括陈仪深、张炎宪、李筱峰3位常被认为偏绿背景的学者,接受“2·28”基金会委托,考察“大溪档案”等机密资料,近日做出“2·28”事件政治责任归属研究报告”,以官方身分正式推论:蒋介石要为“2·28”事件负最大责任,是最大“元凶”。
如此明确的定案,立刻引发外界争议。有学者质疑,在欠缺充分、直接证据能证明蒋介石直接下令镇压、规划的情况下,这篇报告不但相当大胆,也似乎“太过于情绪化”。国民党反驳,相关学者只出示有利于自己解释的史料,却故意忽视同属大溪档案内容却不同的史料,显示这份责任归属研究报告只表达了撰写报告学者的历史观是“为政治服务”。
身为蒋家后代的国民党“立委”蒋孝严则表示,“2·28”事件纪念基金会选择在“2·28”前夕公布这份报告,动机可疑,而报告刻意遗漏部分史料、扭曲事实,对他的先人造成伤害,因此要求基金会和报告撰写人陈仪深须尽速道歉,否则他将提出控告并求偿新台币50亿元。
“2·28”纪念成政治秀场
根据台湾官方的正式说法,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而肩负接收治台重任的台湾行政长官陈仪因不谙民情,施政偏颇,歧视台民,官纪败坏,产销失调,加上物价飞涨、失业严重,让台湾人民不满情绪濒于沸点。1947年2月27日上午,烟酒专卖局人员于台北市延平北路查禁缉私烟时,打伤年迈女贩,围观者群情激愤,查缉员开枪示警却误杀路人,激起民愤。
2月28日上午9时起,台北民众群起游行示威、罢市,冲入今重庆南路的烟酒专卖局台北分局,捣毁设施,造成一死四伤。随后约四五百人并前往长官公署请求惩凶,因为当时台湾米粮严重缺乏,还要运往内地,早引发台湾人民不满,因此不少民众当时误以为公署有食米可领,纷纷聚集,尚未到公署广场前即为士兵举枪阻挡。不久民众遭士兵枪击,死伤数人,点燃全面抗争怒火,引发省籍冲突。当时有许多外省人士均遭波及受伤、死亡,台湾人号称“打阿山(外省人)”,对立冲突一发不可收拾。
当时全台紧张气氛一触即发,由于国民党军队人数不足,立场一直相当保守。原本为解决争端与消除积怨,各地士绅组成事件处理委员会居中协调,并提出政治改革要求。根据官方的评述:不料,陈仪“颟顸刚 ”,一面协调,一面诬指士绅为奸匪叛徒,径向南京请兵。蒋介石闻报后即派兵来台,21师师长刘雨卿于3月8日率部登陆基隆,军事行动开始后导致株连无辜,数月之间,死伤、失踪者数以万计,以基隆、台北、嘉义、高雄最为惨重,即“2·28”事件”。
在国民党的长期压制下,这股对“2·28”不满的情绪持续发酵了几十年而未发。到李登辉就任台湾领导人后,突然爆发开来,也为所谓的“本土意识”、台湾人的悲哀提供了强力的支持。除了民进党每逢“2·28”一定会强力纪念,并藉此巩固政党理念与正当性外,近年来,国民党对“2·28”也积极纪念,使得每逢“2·28”各式各类的政治造势活动就充斥台湾民间,各有立场。
1992年:国民党执政时期做出第一份官方报告
李登辉任台湾领导人后,曾为国民党在“2·28”期间的作为道歉,同时成立了“研究‘2·28’事件小组”,于1992年撰写出第一份官方报告《“2·28事件”研究报告》。
经一年时间调查,大量参考官方第一手资料,研究小组提出了厚达400多页调查报告,甚至包括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研究所档案馆所藏George H. Kerr所捐赠的“2·28”事件档案、英国公共档案局的淡水领事馆档案,及南京第二历史档案馆的资料等。
根据这份报告分析,陈仪虽有图治之心,事变发生初期也希望以政治手段化解危机,但事态发展已非个人所能控制,才乃转而要求中央加派重兵镇压,但他身为台湾最高军政长官,却未能有效约束军警依法执行绥靖任务,导致军警以报复、暴力手段对待台湾人民,并扩大打击面,引起台民惊恐与怨恨。
报告并援引资料指出,3月6日,陈仪向蒋介石提出事件详细报告,派国民党省党部主任委员李翼中飞南京面陈细节。特别强调事起后,“共产党、日据时代御用绅士及流氓乘机鼓动,排斥外省人,反抗政府,夺取枪械,包围县市政府”,“可知其绝非普通民众运动可比,显系有计划、有组织的叛乱行为”,所以“严加惩治应无疑义”。因此也导致各地精英后来纷遭逮捕和杀害。
至于时任台湾省警备总司令部参谋长的柯远芬,在事变初即以“阴谋论”认定所有相关活动,号称“宁可枉杀99个,只要杀死1个真的就可以”。待分化、炒作以致事件扩大后又予以严惩,用心不当,甚至曾遭奉命来台宣慰的国防部长白崇禧驳斥,认为柯远芬“处事躁切,滥用职权,对此次事变举措尤多失当,且赋性刚愎,不知悔改”,因此建议将柯氏撤职处分、以平民怨,却未获蒋介石同意。
而事变发生时担任高雄要塞司令的彭孟缉,断然镇压手段导致南部事态不致扩大,甚至引发军人无差别扫射,造成民众大量伤亡,“明显有疏失可议之处”。报告也指出,彭孟缉出兵戡乱后曾电报陈仪,却受陈仪指责,陈仪指出“台湾问题应由政治途径解决,闻高雄连日多事,该司令轻举妄动,应负此次肇事之全责,着自电到二日起,全部撤回兵营,听候善后解决”。但彭孟缉顺利镇压高雄民变并再度解释后,陈仪又改变态度。报告也质疑,事件后,蒋介石主导的国民政府竟继续拔擢彭孟缉为台湾省警备司令,更造成民间恐惧与不安。
报告质疑,在台情治人员如军统、中统等,均渲染事件的严重性,指称参与者并非单纯要求政治改革,而怀有叛国、独立、夺权等重大阴谋,同时夸大外省同胞伤亡,及暴动者人数。终于导致蒋介石派整编第21师来台平乱,但报告也提及,蒋介石虽再三严令不得对台民施加报复,然属下终未能遵行。
报告强调,蒋介石当时身为国府元首,对叛乱活动,自有派兵镇压职权;但问题在于,当时台湾人民充其量是为求高度自治,并无反叛之意,蒋介石无暇查证,过度信任陈仪,有失察之疵。其后报复、违纪事件频传,蒋介石也终未能防止弊端发生,甚或惩治失职者,以平民怨,遂留下长期的社会伤痕。
编辑:
张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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