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中国 今天,你喝了吗?
2010年02月08日 16:00新周刊 】 【打印共有评论0

新周刊2010003期封面

酒桌即中国

酒精不燃烧,不算搞社交。

喝酒可大俗可大雅,可论国是可谈风月,可攀交情可见性情,可怡情可乱性,可养生可伤身,可豪饮可小酌,只是不可无酒。

无酒不成席。酒是催化剂,桌是能量源。酒桌不是PK台,是PR场。

在中国,酒是文化、礼仪、历史、风俗;最后酒酒归一,酒是关系,酒桌即中国。

情在口中,话在杯中,各地酒桌不同酒风。《新周刊》遍约北京、上海、广州、成都、东北和香港的资深酒徒,谈不同城市里的酒桌、不同酒桌上的人情世故、不同人情世故里的中国社会酒规则。

公款吃喝9000亿,是国防开支的5倍、医疗投入的4倍,这叫“酒桌经济”。抛开利益局,纯扯淡、纯聊天,开怀畅饮、放浪形骸,这叫“酒肉朋友”。“酒桌经济”难免,“酒肉朋友”难得。更多的是我请你喝酒、你帮我办事,喝酒成为一种工具理性。

今天,你喝了吗?

必须买醉的中国人

中国朝酒晚舞

酒是“前啜”,桌是“后啜”。酒和桌构成中国人精神与话语交流的阵地,也是面临各种社会压力的逃避之所。

文/胡赳赳

王朔在《新狂人日记》中描述过一个叫“三哥”的,大家每天都顶着“三哥”的名目吃饭:周一,三哥要去天津了;周二,三哥又不走了;周三,三哥真走了;周四,三哥回来了。王朔说:“剩下的就全周末——必须的。”

这个三哥是典型的饭局达人,最“骇人”的一次是在某次聚会上,7个人互相介绍后发现,彼此全叫“三哥”,这几率真是小之又小,愣让王朔给碰上了。

吃饭其实很累,但再累也得吃。所谓“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革命了,不就剩下“请客吃饭”么。美食专栏作家沈宏非说:“一周一个饭局是正常人,一天一个饭局是大红人,一天三个饭局是交际花,一天很多饭局,是餐厅服务员。”

经济学家茅于轼长期以来有个观点,中国的粮食最起码够全中国再吃20年,所以他赞同退耕建房,这样房价就下来了。中国人的现状说到底是“吃穿住行”只解决了吃穿,没解决住行。基本温饱、略微小康、虽有中产、塔顶特权是社会的写照。住,房价太高,行,交通太堵。吃和穿则蔚为大观,钞票化做饭票、布票仍是主旋律,于是往死里吃、往出格中穿。

酒、桌的中国形态

喝红酒加电脑桌,从微博(http://t.163.com/)上接入世界;喝白酒加麻将桌,从领导处搞好关系;喝洋酒加谈判桌,从客户处套取利益。

现代人每天外出游弋,与原始社会出外打猎并无本质不同,碰运气、谈天气、讲义气、聚人气,“气场”各有不同,“公关”无处不在。早期在房地产领域流行的“工作无非两件事——找资源、建人脉”现在人人心领神会。说白了就是:寻找猎物,自己能干掉就独吞,干不掉,那就找人来合伙干掉。

酒是用来壮胆的,桌子是用来拍板的,酒和桌拼在一起,则无事不可为。有的时候,一桌客满,硬挤不进来,你还得单开一桌,是为换个局;自己定喝酒规则,是为制度创新;吆喝人来,是为策划推广;分而食之,是为共同事业;酒醉饭饱,是为既得利益。陈天桥用网络游戏起家,江南春靠写字楼电视创业,马云凭电子商务致富,无他,但懂得一个“吃”字。

鲁迅先生作悲愤言,旧社会每一页都写着“吃人”二字。现在的社会不作如是观,人们的活命思路转化为:“是人就要有被利用价值”。潜台词是被吃一口未尝不可。所以,娱乐界的潜规则被90后少女转化为“肉献”一词,与其被潜,不如主动肉献。无论是看吴晓波《激荡三十年》,还是看殳俏《吃,吃地笑》,最后得出一样的道理:大国亦是盘中餐。

每逢年底,公司企业、单位部门都有年会,这是观察中国生态的绝佳场合。企业文化不同,生意好坏有别,气势形态各样,但有一处相似,总得有人喝醉方为尽兴,总会有一句口头禅言简意“骇”:“吃好,喝好。”

有酒无桌是酒鬼,有桌无酒干着急。酒与桌的关系就像矛与盾的关系,没有矛不甘心、没有盾不放心。酒是催化剂,桌是能量源。酒桌不是PK台,而是PR场。中国的骑士,不用骑马,而是骑驴找马。也只有在酒后,民间智慧诞生了:“群众都过了河,干部还在那里假装摸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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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胡赳赳   编辑: 李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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