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时,会是蔡元培第二?(组图)
2009年11月17日 15:49中新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南方科技大学校园规划设计方案参赛效果图。南方科大的校园建设工期约为两年。

向教育部“叫板”的校长

朱清时在很多地方工作过,“从来没考虑过地域因素”。

1967年,大学毕业时面临两条路:一是去天津塘沽盐厂当工人,或者去青海的山川机床厂。谁都知道天津好,是大城市,只有朱清时乐呵呵地去了青海。“文革”初始,全国的科研机构都瘫痪了,唯独青海艰苦偏远,连权都没人夺。朱清时当了五年工人,毛遂自荐进入缺人的盐湖研究所。时隔几十年他还庆幸:“我没耽误。要是当时贪图大城市去了天津,可能一辈子都和研究无缘了。”

1991年,身为院士的他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大的城市和更好的位置,但他乐意回到母校。中科大当时条件很一般,只有钱临照一个院士。朱清时来了,就是第二个。

两年后朱清时成为副校长,再过两年,当上校长。住的始终是97平米的教工宿舍,从家步行到办公室5分半钟。

上任第二年,轰轰烈烈的高校扩招运动开始了。朱清时拒绝了扩招的诱惑,决定不建新校区、不拿贷款,要给师生们留一个安静的校园。

中科大至今没有大规模扩招,本科招生保持在1860人,只有同类高校的一半。朱清时认为,收效明显。国家每年评出的“十大科技进展”都有中科大的成果,上榜率远高于其他学校。“这就是潜心做研究的结果。”朱清时对自己的坚持颇为满意。

2008年春天,朱清时接受《南方周末》采访时把中国教育比作一辆高速飞驰的火车,“方向开错了,但所有人都坐在车上不肯跳车”。这一次,他针对的是教育部的本科教学评估。在国内高校普遍以“总动员”形式迎评的紧张氛围中,朱清时不但指挥中科大“原生态”接受检阅,还直接指出教育部的迎评之举劳民伤财、伤害人格以及学术诚信,被普遍认为是义士之举。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地处合肥的中科大,本就不具备区位优势,容易被边缘化,在该扩张时没扩张,似乎失去了发展的大好时机。而在媒体上公然和教育部“叫板”,也被认为是“不成熟”的表现。

“他是学者,不是政客。品德高尚,说真话,是个典型的士,但不会趋炎附势,不知如何争取资源,不懂得怎样在中国混,尤其不适合做校长,我个人至少现在还认为他不是一个十分成功的校长。”中科大毕业生、现在美国亚利桑那大学天文系的昆洛德认为,这是校园里对于朱校长的普遍评价。

中科大BBS上有一篇流传甚广的帖子名为《朱清时校长在任时的战略错误》,措辞严厉,回帖甚众。朱清时神色坦然地说,他看过,“有些东西学生们以后会理解的。”他没有多加辩驳。

南都周刊:您在任时,强调的是安静的书桌、安静的校园,但是这个时代诱惑太多了,而且中国不像美国,不是每个教授都有生活在小城市的定力。范维澄院士、余红兵教授都走了,这几年中科大教师流动性比较大,这跟待遇不高有关系吗?

朱清时:中科大的待遇确实不是太好。中科大跟南方科大一样,能够留住的是理想主义者。有些人到一定年龄,想追求另外一些东西,这也能理解。中科大和南方科大要办好,不是要让所有能干的人不走,而是形成动态平衡,让更多优秀的人来就行了。

南都周刊: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朱清时:是。有些时候,我不怕别人不理解。像当初我批评本科评估,一开始学校里都不支持我。后来风向变了,这个评估也不搞了,大家又说,你做得对。

南都周刊:最近高教界的一件事您听说了吗,中山大学甘阳办博雅学院,力图在本科生中推行通识教育。

朱清时:我觉得这是有点滑稽的事情。任何人才都不可能定向培养,就像种花一样,不能预测哪朵花就一定开得很好,你如果预定了,就拼命去施肥,反而适得其反。花要长好,要靠竞争。

我们理工科在培养人才的时候,比较谦卑。我不会说我们是在把学生往大师培养,我们只是尽量给你提供好的教育,好的土壤,仅此而已。

茶几上摆着朱清时最近读的一本书,《无法解除的方程——天才与对称》。所读之处,有蓝色钢笔整洁地勾勾画画。他翻到某一页说,“这个人,是我念中学时的偶像。”

那是数学家伽罗瓦的一帧小小画像。少年朱清时,曾拿描红纸铺在书上,用铅笔临摹下这张像,夹在数学课本里。伽罗瓦18岁时证明五次多项式方程根数解的不可能性,21岁时决斗而死,短暂的生命充满了智与美。

尽管早已不带研究生,朱清时说,其实自己很爱当老师,等南方科大建起来,会给学生开讲座,讲伽罗瓦的故事。“现在的孩子不像我们当年那么容易被激励了。我经常给学生讲邓稼先、钱学森的故事。他们都是理想主义的代表。有人跟我说,现在这个时代,光凭一腔理想做事是不行的。我倒觉得,不管什么时代,没有一腔理想做事,都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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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李志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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