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付瑞生

太阳没照到返乡路上，却照在了讨薪路上。郑州市“冬日暖阳——讨薪进行时”大型援助农民工公益活动刚刚开场，当天就上演了多幕大场面，上百农民工数次堵路讨薪，致北环大动脉“肠梗塞”，农民工称，“知道违法但迫不得已，不违法不中，不违法要不来钱。”

为何地方政府束手无策呢？对付一两个包工头其实不难，揪出来交给司法部门，不怕他不欠债还钱，可是欠薪之所以是个难下手的烫山芋，因为背后站着一张庞大的资本利益网。

城市里的建筑市场僧多粥少，想分杯羹，少不了采取诸如托关系、找门路、花钱垫资等种种手段。特别是垫资已成为建设单位降低成本、转嫁风险、榨取施工企业利润的重要途径和手段。企业层层转包，拉长债务链，形成大量“三角债”。建设单位拖欠建筑总承包企业，总承包企业拖欠分包建筑企业，分包企业拖欠材料设备供应厂商的购货款和劳务公司的施工款，包工头再拖欠农民工工资。

要把整个欠薪利益链条一锅端，意味着向整个建筑行业的潜规则宣战，作为把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的地方政府来说，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结果正如汪丁丁在《中国劳动工资问题》中所说，与劳动相比，资本更容易与权力结成“强强联盟”，故而劳动与资本的谈判，往往成本极高。

郑州600农民工干脆放弃通过正常渠道讨薪，而采取诸如堵路、跳桥、跳楼、绑架等极端手段来讨公道。不是一个包工头欠他们，而是层层欠薪，当维权的成本超过了维权者可承受的能力时，一些非理性甚至是暴力的讨薪维权行为就是在向“强强联盟”示威。

电视剧《我是老板》里，冯知远说，中国的生意，就是你欠我钱，我欠他，他再欠你，这样钱转来转去才叫生意。老板们倒腾得欢，欠到最后只有农民工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