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狠话不如立军令状
2010年02月03日 08:13东方早报 】 【打印共有评论0

东方早报特约评论员 杨健

在上任后的首次媒体见面会上,足管中心主任韦迪直陈当前六大问题、宣讲施政三条主线,并且撂下一句:如果做不好我只能引咎辞职。

依语言风格论,直陈是真话,宣讲是官话,而“引咎辞职”是狠话。

尽管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还重,遑论六句,但中国足球的真话,其效用仅堪让上帝鼻酸流泪;尽管任何一句官话都比整个世界堂皇,何况三句,但中国足球的官话,其功能无非是新款的复读机。所以“韦氏开场白”真正吸引人的还是那句狠话:如果做不好我只能引咎辞职。此言掷地有声,俨然有几分把乌纱帽别在裤腰带上搞足球的气象。

但听者细一想,“引咎辞职”狠归狠,却狠得有些莫名、有些虚拟、有些无所指向,犹如一颗愤怒的子弹找不到合适的胸靶。

诚然,“引咎辞职”的确显示了厅级官员韦迪自我检点、自我审视的道德勇气。可是对一位官员尤其是高级官员的评价、考核乃至任免,光靠“自我”、光靠“勇气”,而全无外在的刚性标准,想必是远远不够的。

事实上,“如果做不好我只能引咎辞职”这句条件状语本身就包含着太多的弹性。且问,什么叫做不好,做好与做不好之间以什么标准来衡量?此外,由谁来鉴别韦迪做好与做不好,是他本人、是上级单位还是广大球迷?

中国足球影响力很大、波及面很广,自然,其间以资衡量鉴别的领域很多。职业联赛有做好与做不好之别,国字号队伍也有做好与做不好之别,青少年球员的培养还是有做好与做不好之别。韦迪赤条条一句“如果做不好”,究竟是指中超赛场假赌黑现象依旧盛行,是指国家队排名继续下滑,还是指青少年球员愈发凋零,抑或是上述三者兼而有之?语焉不详。

一句气势逼人又语焉不详的狠话,像一股传说中的飓风。虽有煽动性、蛊惑性,过耳之后却难论是非。即便是对同样一桩事情,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做得“好与不好”的标准。作一个假设:如若在评价韦迪工作时,体育总局与广大球迷之间有了意见分歧,谁的标准算数?

此类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殷鉴不远,韦迪前任的前任谢亚龙,从2005年至2009年在足管中心任一把手四年。在此期间,中国足球整体水平呈俯冲式下滑。2007年亚洲杯,国家队小组出局,史上最低;2008年奥运会,国奥队主场作战输球输人,怄气添堵。谢亚龙四年间除了新创词汇“叉腰肌”,没有奉上任何有价值的科研成果。球迷和媒介朗朗上口的“谢天谢地谢亚龙”,已经充分表达了公众对他的态度。但未承想,2009年初谢亚龙任职期满,他非但不降职,反而讨得中体产业公司董事长的肥缺。据说,谢亚龙如此得厚爱皆因其在中国足球无法收拾之际“勇背黑锅,献身替总局相关领导做了挡箭牌”。一个公众眼中的罪臣,成了上级领导眼中的功臣,不同的评价主体有不同的眼光,不同的眼光铺就截然不同的前程。

试想若干年后,韦迪与谢亚龙一样不算光彩却也不似南勇般失风落马,总之无显功亦无大过地走完了在中国足球圈的旅程。如果公众与上级领导对之的评价再次产生意见分歧,该听命于谁?参照中国官员惯常的考评程序,“德能勤绩”例行公事,“领导满意群众满意”自是题中之义。既然如此,多半要擢升提拔,至少得“另有重用”了。真到了那一步,即便韦迪胸中道德感无限涌动,想“引咎辞职”,恐怕也会施之无人。

中国足球走到当下,沉疴已久,非猛药难得其治。此时,身为足管中心主任的韦迪理应有更多的担当。重典治乱,“第一把手”理应身先士卒。立一个标准,譬如2011年的亚洲杯走到哪一步、2014年世界杯预选赛走到哪一步,联赛的上座率、收支等情况,都作为阶段性目标纳入韦迪的任职合同,且张榜公示。

发狠话不如立军令状。道德勇气唯有在制度的约束下,才能避免凌空蹈虚的失重结局。中国足球历任掌门人在挂印而去时,留下太多“虽心向往之,然终不能至”的欺妄神色,狠话因无落实终而沦为戏言的先例多多。改变所有的错,何不由韦迪开始?

(作者系媒体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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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杨健   编辑: 彭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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