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振龙
6月15日,看到了一则与学生和就业相关的新闻报道———《广西201名优秀选拔生基层挂职10年面临辞退》,笔者的心里颇不宁静,因为我是一名教师。
《新京报》6月15日刊登的这篇报道称,广西来宾市兴宾区201名“选拔生”到基层挂职,目前面临被解聘辞退的尴尬境地———10年前,他们作为优秀大中专生被选拔到基层挂职,并纳入干部管理,工作两三年后,在有编制的情况下,可择优录用到政府机关工作,甚至被提拔为乡镇领导。10年后,他们面临被解聘辞退。当地人事局解释说:没有空余编制给他们。但与此同时暴露的一个问题是,这些“选拔生”调查发现,他们挂职的乡镇有113人通过非正常渠道获得事业单位编制,其中半数为乡镇官员亲属。并且,个别乡镇还截留“停职”选拔生的财政工资近40万。
习语有云“不法商贩坑农害农”,这算不算“不法政府坑学生害学生”?
“选拔生”的正式称谓是“选调生”,依托着国家的“毕业生选调制度”已经实行10多年了。其间,究竟有多少学生被“选”到了基层,迄今没有正式的官方数据出炉,我们是不知道的。然而,可以肯定的是,用“庞大”二字修饰当不为过。
先不急于谴责这些地方政府的相关部门这种极其“昧良心”的做法,在我看来,这则事件真正“暴露”出的问题尚不止是基层权力机关“近亲繁殖”的乱象,而是在日积月累中,“基层就业板块”势必严重饱和的前提下,我们该如何解决这批“前毕业生”青年人的“再就业”?
不甚乐观说,一旦这厢的就业“回流”与现今仍在蓄势的本年度高校毕业生就业“急流”合为一处,就会造就大批“青年失业难民”。那样一来,我国的就业压力将更加突出。
由于高校毕业生的“滞销”,时下有两类“教育机构原罪说”观点不乏市场:一曰“扩招论”,二曰“培养模式论”。两种观点各有其片面的道理与佐证,可诸如此类“隔山打牛”的论断即便喊上一百年也是于事无补的。
事实告诉我们,青年不仅包括高校毕业生,“滞销”的也不止是青年。对于就业难,教育机构或许难辞其咎,但压根就承担不起“罪名”之重。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全社会的问题,把板子都打在教育身上,完全是舍本逐末。不从政府相关的政策和制度层面破解就业难的问题,注定难有突破。
去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有论者提出的一种观点让人受益匪浅:“尊重公民勤劳致富的权利”。但就是这种观点,在现实中也让人备感悲哀。裹着“鼓励创业”的皮衣,争议不断的“养猪论”、“卖肉说”、“务农说”,我们自是见得多了,但遑论“勤劳致富”,即便只是生存之计的就业,我们果真从国家政策制度层面为每个公民,尤其是我们的青年们,提供足够的出口了吗?
这一点,只消看看去年“石油危机”期间,被中石化中石油两个垄断巨头“油源卡脖”活活卡死全国2/3民营油企的惨剧即可明了;只消看看多年来各地动用城管“净化”城市环境即可明了———民营企业当真是“私生子”,“开放城市摊贩和小市场”也果真是勉为其难?
呜呼,“国企热”、“事业单位热”,再到倾国倾城的“公务员热”,就那么一条弯弯曲曲无限向“权力中心”靠拢的制度“瓶颈”,不“热”才真叫奇怪。而长此以往,基于这早已“热”得好比“发高烧”似的国家政策制度“瓶颈”,作为“后来者”的青年人,就业不成问题才让人感到奇怪———就算国内教育机构生产的都是“次品”,就算本国青年都是先天“创业基因”不良的品种,就算直接把土生土长的欧美才俊们“舶”过来———试试看,谁又能在如此的就业环境中创造奇迹?有关部门虽然出台了不少貌似温馨的创业政策,但不打破“瓶颈”,温情与否一切皆为枉然。
年年纪念“五四”,年年听到的是举国寄望于“青年如何如何”的亢奋呼声。不过,恕我直言,从那亢奋呼声中我一度听到的只有莫名的悲哀———如果我们真正爱青年,真正为这些国家的未来着想,又何吝于在国家政策制度层面上为他们打开一个生存的出口呢?
作者:
司振龙
编辑:
张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