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时间地浏览那些博客:他们行走于旱区,在抗旱的新闻主旋律之外,他们给我们带来了更多的旱区细节。不仅仅是一再震撼的龟裂的土地、枯涸的池塘,还有抗旱力量一时难以到达的偏远的村庄,那里,道路不便、用水设施落后、农田水利建设几乎皆无……
一个月前,当干旱的新闻还只是干旱本身的时候,在电视中看到旱区的画面,那些粗衣的农民、他们无奈的表情,我还和朋友讨论说,任何天灾最先袭击的就是那些弱势的人——他们最缺乏抗灾能力。
感谢这些博客,让我们对旱区的情形感同身受:“走在贵阳的街道上,也看不出这个正遭受大旱的省会城市有‘渴’的迹象,物价也没有明显抬高。社会和科技的发展给了城市抵御干旱的能力。但是那些靠天吃饭的农民、山民,他们土地上触目惊心的裂口,媒体报道的图片历历在目。”“客房的饮水机里,有半桶矿泉水……我刷牙,水从面盆里流走,我解手,水从马桶里冲走,我洗澡,水从身上淌走。”
城市和农村,其抗旱能力的不同,不仅仅是水资源使用的不公,更是建设资源的不公。水库、密密麻麻的供水管道、便捷的道路,设若农村也有这些,抗旱保生活用水还会是现在这样子吗?
媒体的关注也是这样:“黔中早报社的同仁对着墙上的地图给我们介绍旱情。目前安顺境内过得最艰难的,是那些交通最不发达,经济更落后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关岭、镇宁、紫云三个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尤其是地处最偏远的山区,媒体报道很少,即使是本地媒体,因为人手有限,暂时也还没顾及,具体情况如何,恐怕连当地县上也很难清楚。”
那些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是农村中基础设施最落后的地方,这几乎是一条铁律:路途遥远、道路崎岖、山路盘旋、通讯不便、饮水农耕靠天。在天灾面前,他们几乎一无抵御的装备。而在外援支持方面,因为其偏远,他们缺乏话语、缺乏关注,也就成为救灾力量到达的最末端。最需要帮助的人,却最后得到帮助,这就是无奈的现实。
是什么让不同区域之间出现了抗旱能力的差异?没错,首先是城镇建设中心的喜好,所有的资金、政策、资源、技术都在注入城镇,这是农村和城镇之间的体制不公。但还有呢?那些本该注入乡村的力量就完全无损耗吗?“乡是穷乡,来自上级的政策扶持,尤其是资金支持原本就非常有限,救济式扶贫收效甚微。基层财政实行乡管村用,村支书带着项目去找乡里的时候无奈地发现,划拨村里的款早被乡里透支掉了。曾经,全村民意表决,决定投资为村里的小学修一个操场,但到乡里没要到钱。至今这个小学依然没有操场。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上面更愿意跟那些发展快的地方绑在一起。穷的地方,发展不起来,必然一步一步边缘化。村支书掏出当地产的廉价香烟递给我们,用上面的口吻说了一句话:你连一根好烟都舍不得买给我抽,我凭什么帮你?”
这一组旱区博客中,其中有一个签名是“西南大旱,城市依然城市,农村更加农村”。真的让人无语。旱区让人看到不同人群在面对水资源时的承受力,这是民生的不公。力量强大的人可以安然度过旱灾,而无甚凭依的人却最先承受旱灾。是什么让人群在天灾面前分化为强大和羸弱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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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蔡晓辉
编辑:
张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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