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社会要做个好人似乎特别难,您看,有网友发帖,在南京,又发生了大学生搀扶摔倒妇女反遭索赔事件。对此,您做何感想?这条新闻在本网没有显著推荐,回复不多,我摘录几条:“还是不做好事的好,麻木一点吧”“社会变态了,好人真做不得。”“这回见到摔死了也不去搀扶了!”而据其他媒体报道,有“八成网友选择不再做好人”。
昨天和同事谈到此事,我当即冷笑:说再也不做好事的人,恐怕之前也没做过多少好事吧?也就是说,对此我是认同曹林的观点的,虽然他今天遭到了杨耕身的批评。
曹林是这样说的:冷漠这种东西倒在我们的社会中的事从来都不缺乏,彭宇案之前就有很多很多,只是,有些人冠冕堂皇地把这种冷漠推给了彭宇案之类的小概率事件。在曹林看来,道德基于内在的良心,而不是功利的计算;而形形色色的计算,往往成了人们做坏事的理由。
而杨耕身的批评是:我很怀疑,文章所说的“真正的道德信仰者”,便是人们传说当中的圣人或神了,反正非人。因为作为一个常人,总是难免有一些利益计较,左右权衡,趋利避害的。当一个社会整体道德处于下行之际,我们要做的似乎不应是要求人们去成为一个“真正的道德信仰者”,以挽救道德之溃败。在道德形成机制中,总是先有社会层面的塌陷,才会有道德的礼崩乐坏。若总是不肯从社会着眼着力,那么道德的叫嚣终究底气不足。
我想这应该涉及到两个问题:1、道德的基础是什么?2、如果改善一个道德沦丧的社会?
对于道德的基础,我个人的答案是基于人内心的良知和同情心,而不是基于功利的计算。我不否认“好人好报”会让做一个好人更容易,但这不是最为根本的基础。否则做好事应该作为一门生意,做了好事也没必要得到其他人的赞扬。
而如何提升一个社会的道德水平?杨耕身的看法是“总是先有社会层面的塌陷,才会有道德的礼崩乐坏。”我个人认为,这个先后次序是有疑问的,如果用我们熟悉的思想方法来解释,那就是人构成社会,社会改变人,成了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我不太喜欢这种方法论,在我看来,“社会”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们怎么改变它?社会既然是由一个个人组成的吗?换言之,从每个人自己做起,不正是改变“社会”的一种方式吗?
其实,以上这些讨论都太虚了。回到新闻本身,这篇报道犯了当初彭宇案一样的错误:完全没有采访摔倒的妇女,所有内容全部来自学生一方。就这样,还发现自相矛盾的地方:学生证人说该妇女被骑车人撞到,而最后经过学校调解之后,“那名妇女最终承认是自己摔倒的”。我并不是说学生撞人还掩饰,但同样,这也完全可能是一场误会,至于上纲上线吗?
而且,正如我们所知:“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既然是新闻,说明只是小概率事件。因为一个小概率事件,就感慨再也不做好人,那这种好人也太脆弱了。也许有读者不同意,请大家留言:平心而论,您所看到的,是好人好报的多,还是好人没好报的多?
再说说那起著名的彭宇案,我在之前的评中评写过:“彭宇案最开始不管是纸媒还是电视媒体,平衡报道都做得很差:以影响最大的南京某电视栏目的节目来说,老太太一家发言的时长不到十分之一,尤其是其中一个段落,彭宇说了很长时间,轮到老太太一方,居然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硬生生切掉了。当时我感慨,给我同样的素材,我可以编出一个指向完全相反的片子,这个一点都不夸张。”也就是说,彭宇案真相如何?我不像很多人那么有自信,我不知道。顺便再说一句,南京的媒体自从彭宇案之后,就很热衷于炒作类似事件,看来是尝到甜头了,这里我不想谈媒体责任,说了也白说,但作为读者,自己要有脑子。
最后给大家讲讲我的一个好朋友的故事。很多年前,在成都,他帮助一个人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的人到处去应聘,而这个人呢,一直对我朋友充满戒心。听我朋友这么说,我很愤怒:好心当成驴肝肺,这种人还帮他干嘛?我朋友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说:“我们打工这么多年几时碰到有人这样帮我们?所以换成你我,一样会有戒心的。这不挺正常的吗?”
关于做好事这件事,说难就难,说易也易——大致可以这么说,夸大难度的人往往内心羸弱,反之亦然。我的内心没有我朋友那么强大,当然,也没有说“不再做好人”的网民那么羸弱。
凤凰网评论编辑:彭远文
版权声明:凤凰网原创评论,欢迎转载,但请注明出处。
上期评中评:大学,竟是这样被放弃的
作者:
彭远文
编辑:
彭远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