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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偏多文字狱 乾隆朝文字狱蔚为盛况(160期)
2007年10月15日 16:16南都周刊投票数: 顶一下  【

细考乾隆朝的文字狱,可知大多数都是冤狱——文字狱的性质本就是冤狱,乾隆朝的文字狱,堪称冤狱中的冤狱。

对君主专政下的乾隆来说,这绝非他能理解的常识——或许能理解,但囿于“定于一尊”的统治原则,他无法忍容哪怕只言片语对政权合法性的质疑。因此,他不认同其父的做法,而要改弦更张,一变为严禁辩论。

民国十六年(1927)十二月六日,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副馆长许宝蘅到故宫南三所清点档案,此处所藏档案多为“宫中密件”。其中,一个箱子外面贴着纸签,上书:“奉上谕:非至御前不得开看,违者即行正法!”看来,里面存放的都是“绝密”级文件。打开箱子一看,内有很多小匣。其中一匣装有汪景祺撰《西征集》,书中有雍正皇帝的“御批”。又有一匣,装有《名教罪人》四册,这是雍正年间查办钱名世党附年羹尧案的重要文件。自此,经过整理,宫中密档陆续公布,大多刊布于《掌故丛编》。后来,又从中选取与文字狱有关的档案,并增补其他史料(如《清实录》),在1930年代初,出版了《清代文字狱档》。

汪景祺与钱名世的案子,本质上都可算作文字狱,但是,《狱档》并未收入二案。此外,康熙朝的庄廷鑨《明史》、沈天甫《江南忠义录》、邹流骑《鹿樵纪闻》、戴名史《南山集》诸案,以及雍正朝的邹汝鲁《河清颂》、查嗣庭试题、徐骏诗句诸案,也未收入《狱档》。然而,《狱档》虽不全,却编入了雍正、乾隆时期共计六十五起文字狱,洋洋大观,足以让读者大开眼界,也让包括鲁迅在内的作家们获得了题材和灵感,写出不少好文章。

对《狱档》已收及未收诸案做一个统计学的考察,可以发现,清代文字狱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文字狱发生的年代正好是清史上所谓的“盛世”——康、雍、乾三朝;而在最“盛”的乾隆朝,文字狱的数量也恰好最多。文字狱的数量与国家繁盛的程度,竟具如此的正比联系,真是一种有趣的现象,更是一种值得深思的现象。

康熙一朝,在内,官僚系统亟待整改,在外,仍有西南、西北的军事威胁,以此,版图尚不稳固,人心尚须笼络。于是,除了根本不能容忍的鼓吹颠覆国家与政府的文字,皇帝对其他文字、思想上的“出轨”,并不大肆吹求。到了雍正年间,执政的最大问题既不是边疆的战事,也不是人民的造反,而是如何解决皇帝继位的合法性问题——关于雍正篡位的传闻,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因此,雍正年间虽也出现了文字狱,如年羹尧奏折案及前述汪、钱之案,但其本质则是“杀人灭口”或“兔死狗烹”的政治斗争,文字狱不过是用以修饰政争的花样文章。而在此期间真正称得上文字狱的曾静案,经雍正帝用独特的手段进行处理,反而呈现出戏剧化的幽默色彩。曾静传播反清书籍,鼓吹暴力革命,并试图策反掌握兵权的川陕总督。依照常情,他会被处死,他的亲戚师友也会罹难。但是,皇帝没有如常处置,而是将他“请”到北京,面对面和他开了一场辩论会。最后,皇帝取得了辩论的胜利,曾静“心悦诚服,自悔从前执迷不悟,万死莫赎,今乃如梦初觉”。皇帝更将双方的辩论记录编成一部奇书——《大义觉迷录》,颁行天下,“俾读书士子及乡曲小民共知之”。由此,可以看出雍正皇帝极具自信的个性,同时,却也能看出清廷对政权合法性的不够自信。因为,二人辩论的主题——华夷、满汉之辩——在雍正朝以后成为清代政治话语的最大忌讳,不论官民,一旦涉及这个话题,就有掉脑袋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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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李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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