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 费 戈
北京时间6月26日凌晨,流行音乐巨匠迈克尔·杰克逊因心脏病去世,享年50岁。
这位创造7.5亿张专辑神话的音乐巨人、衣服布满金属片和彩色袖箍的异服客、制造刺激的尖叫和痉挛的假声的歌手、腰胯似乎装着马达的太空机器舞者、将黑人节奏布鲁斯和白人流行风奇妙结合的作曲家、创造MTV不朽光影魅幻的视觉大师,他的逝世就像哈维在其《赛博人宣言》说的那样,“就像一阵承载着绚烂和幻想的黑暗散去,露出了乏味的白昼”。迈克尔·杰克逊已经无法完成不久后在伦敦的演出,票已售罄,人却隐没。
迈克尔·杰克逊生前就已盖棺定论,他是流行音乐界的殿堂级人物,逝者中可与之并列的是约翰列侬(披头士乐队主音)和猫王,而生者中可比肩的是波诺(爱尔兰U2乐队主音歌手)、麦当娜。有趣的是,前些年MTV全球音乐电视台——25年台庆将他、波诺、麦当娜和自杀的涅槃乐队的伟大歌手柯本视为25年来最具影响力的巨星。
迈克尔·杰克逊的美学至今在中国还未过时。实际上, 迈克尔·杰克逊隐喻了在1980年代,在一个收入差距快速拉大、种族冲突深化的社会,黑人街头文化收编白人中产口味,产生出一种弱势阶层对强势阶层的“口味反噬”,进而诞生出一种精致的、不可思议的、纯粹身体审美性的、性别意识模糊的(中性化)审美趣味。实际上前几年,中国超女比赛似乎印证了这一点,财富能量弱小但心理能量巨大的“粉丝”将李宇春送上了偶像英雄殿,这让大量的中产(中年)“土男”(代表着财富的强势阶层)感到不满和迷惑,他们除了表达不屑以外,没有意识到整个时代的审美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且这个步骤是被新生代牵着走的。于是,在市场和短信投票民主机制作用下,中国也发生了“口味反噬”。不幸的是,中国的“口味反噬”仅仅是短暂的,因为中国的歌手没有能力将其提升为一种长久的审美方式,中国没有迈克尔·杰克逊和王子(Prince)这样的人物。
迈克尔·杰克逊美学意义是丰沛的,但其社会文化学意义是狭窄的。也许他并不喜欢像波诺或者麦当娜成为一个可供文人“宏大叙事”阐释的标本,而只是希望根据自己的想法生活。他是一个慷慨的捐助者,但他也是一个奢欲者。他为了制造Neverland乐园(里面有动物园、浴场、剧院、高尔夫球场)向银行天量借贷(以音乐版权抵押),他每周花费的底线是10万美元,他有“童子崇拜症”,大量收养孩子并摊上“亵童”的麻烦。他不会像波诺那样肯定地说自己音乐会流芳百世,但他更关心MTV里面的场景宏大规模和拍摄资金数量以及画面精美程度。总之,他喜欢大手笔、大制作、大创意以及大传播,就像他说,“每个孩子都希望得到最大的礼物,而不会太关心自己是不是大人物”。他喜欢称自己为音乐界的彼得·潘(长不大的孩子),是的,他没有长大,他已经死亡。
作者:
费 戈
编辑:
缪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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