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琼

茅老对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问题屡屡发言，著名经济学家为穷人的住房如此殚精竭虑，其中的良知与善意是显然的。有关穷人权利的话题一直是公共舆论的爆燃点，茅于轼一句话引来网民强烈反应，就可见社会心理这根弦绷得有多紧。

对穷人提供的公共福利，容易引来权力的寻租和富人的觊觎，也最易挑动社会捍卫公平的神经。以前有人要求低保户不得使用手机，现在就有人建议住廉租房的必得挤公厕。但有一点茅于轼和网民是相通的，那就是公共福利应该严加保管，只是在当下，甄别富人与穷人是如此之难。“怕贼偷”已令公众情绪沮丧，茅于轼和网民们更陷入了“怕贼惦记”的焦虑。

因为“怕贼惦记”，就建设没有厕所的廉租房，思路其实与“干脆取消经济适用房”相近，表面看来是维护社会公平的下策，实质是对权力寻租与社会不公现象举手投降，是制度建设的消极与溃败。

之所以要用巨额公共财政建设廉租房，就是为了帮助低收入家庭获得一个相对独立、安全且卫生的居所，过上基本体面也有尊严的生活。一间私隐的厕所，提供洗浴等基本功能，是完整家庭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前车之鉴是，香港在上世纪80年代以前建设的部分老式公屋，就因为厕厨公用不符生活需要，导致大量闲置，最后不得不改建为普通公屋。

廉租房不建厕所，如同要求低保户不用手机，是以削减穷人的基本权利为代价来抵抗钻制度空子的人。面对福利被分肥、公平被践踏，难道我们没有还手之功，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只有无处不在的制度漏洞，没有无处不在的贼。“怕贼惦记”要紧的是把家看好，而不是让家不成家。根据《廉租住房保障办法》，“面积控制在50平方米以内”，就是防范富人垂涎的第一关；廉租房只租不售，即使被骗租后转租他人，也提高了骗租人的交易成本；实物配租的廉租房属集中式供应，与货币补贴不同的是便于监管……

防贼最好还要断了贼心，有贼就得“痛打”。《廉租住房保障办法》规定，对以欺骗等不正当手段，取得审核同意或者获得廉租住房保障的，责令其退还已领取的租赁住房补贴，或者退出实物配租的住房并按市场价格补交以前房租。与香港骗租公屋者轻则罚款重则入狱相比，内地的办法有些手软。偷东西被发现后只要归还就可以，成本低风险小收益大的买卖，难怪有人乐此不疲。

虚报收入牟取国家福利是为诈骗，这本应是一个常识。对那些在公共福利“鸡脚杆上剐油”的人，必须筑起法律的篱笆，并告诉他们“你们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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