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不了，澡洗不了，店开不了，原来这就是大家日思夜盼的全国卫生城市啊!”3月13日，河南焦作一网友在论坛里爆料称：全国创卫审验期间，该市不仅关闭了市区内所有中小饭店、报刊亭、中小理发店，而且某些路段的饭店还在一夜之间换了门脸。（3月17日《华商报》）

“验收时都在装，你走了到处脏”。不知道全国爱卫会有没有听过这句顺口溜。河南焦作的事情，如果是一座城市“市情”的产物，大抵只能算得上是当地某些官员的“创意”，往大处说也是一种政绩焦虑。当然，人家也礼貌性地推脱了一下，说“这可能是个别商家的行为”。这谎撒得显然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好好的饭店一夜关门谢客，还把自家招牌改成“五金配件建材门市部”、“甲天下旅行社”，若不是背后有人强制性“引导”，难不成商家都在创卫验收前集体神经错乱？须知即便是集体癔症，也必有共同病因。

地方政府的事情，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我想说的是，焦作在创卫上的吊诡，究竟是地方戏还是流行歌曲？在我去过的一些城市，也恰逢碰到过其间正风风火火搞创卫的，我亲眼见证了有的城市在创卫的那些天，纯净水都送不过街，原因是三轮车不能上路；还有的城市，部分学生悄然下课，某些单位暂时停岗，都拉到街上去站岗，维持交通，美其名曰“志愿者”……至于关饭店的，只能算是“传统项目”，算不得新鲜。不往更远处说，就是在2007和2008年，大小媒体上报道的“创伪”之事还少吗？

全国爱卫会应该不是从火星上下来搞评比的，而且从其制度设计来说，又是民意调查又是街头暗访，对我们熟谙的情节更应该了然于心，不可能浑然不觉。当然了，“创卫”本身是件好事，谁不爱卫生，谁不想文明，通过创卫工作推进城市面貌改观，也算顺民心、合民意。但是，目的正义从来就不代表程序正义，这个道理可从成语“揠苗助长”中窥见一斑。如果创卫所到之处必有弄虚作假相伴，如果创卫很大程度上异化成了一场扰民运动，这样的创卫活动，不被百姓骂娘才怪。

谁当反思“创卫”与“创伪”的协奏曲？我以为这个问题需要全国爱卫办认真想一想。一者，爱卫办究竟清楚不清楚眼下创卫工作已经滑向“政绩攀比”的深渊，创卫的意义越来越表面化，官场化，创卫一旦成为考察官员工作的暴力性标尺，职能部门自然就不缺造假的冲动；二者，创卫制度本身有没有逼人造假的嫌疑，须知卫生本是个相对概念，各地差异悬殊，一个标准量下去，不突击造假怎可能合格？三者，面对屡屡曝光的造假行为，爱卫办应该对地方造假冲动洞若观火，除了所谓的严查之外，有没有修订相关制度，在预防普遍性造假事件上，在规制地方创卫行为上，自己有没有对评比工作及时整改？

弄虚作假的固然要批评，但是，逼人弄虚作假的制度更当反省。这就好比看《皇帝的新衣》，奉承的大臣是可笑——但最后落得个贻笑大方的，恐怕更多的还是穿“新衣”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