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小芳（化名）只有21岁，未婚生子后将孩子捂死，检方指控其犯有故意杀人罪。小芳被捕前是北京理工大学一餐厅的服务员，来自甘肃。案件审理时，没有家长旁听，也没有律师辩护。小芳对法官表示认罪，但公诉人替她向法官求情。（9月24日《新京报》）

小芳怎能忍心将自己的骨肉捂死呢？这不仅仅是个法律的问题，也是众多打工青年生存处境的问题。在采访中，小芳说，本想生下来，但没钱养活。不仅如此，据小芳介绍，她认识了男友并同居，一直没和家里说，以为流产了就没事。更大的悲剧是，想流产也没有钱，本想等着6月份发工资做流产了。但事发当天她正在上班，突然感觉肚子疼，跑到厕所后就生下了孩子。小芳说，“孩子一哭，我更害怕了，就捂死了他。”

和小芳有同样生活境遇的打工青年数以百千万，他们是80后，从小很少有吃不饱穿不暖的。但他们的家庭只能说温饱，和真正的小康富足还很远，他们的家乡和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之别，犹如欧洲和非洲的差距。所以，他们可能只接受了9年的义务教育，然后像他们的父辈曾经一样，进入了城市打工，还稚嫩的那一张张脸开始成为城市最低贱的一员。谁都不想做社会最底层的人，这种无奈，但上升空间的渺茫，难道不是中国社会利益分配极端失衡的反映吗？

从小芳的这个极端悲剧案例里，我们还看到小芳生理健康知识的贫乏。小芳2006年9月开始就没有来过例假，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怀孕了。直到2007年5月份，体形也越来越“胖”，她才买了测试纸，自测出了怀孕。不仅是小芳，还有千万个小芳，和千万个进城打工的男青年生理健康知识都很缺乏。义务教育仅9年，生理卫生课程在很多农村和落后地区更是非常少。实话实说，接受了大学教育的我，十几年里从学校也没学到多少生理知识。公共卫生教育有多糟糕，可想而知。

小芳怀上孩子后的心理感受，以及在城市的情感落寞，更是值得玩味。一个打工女孩子，她强烈的需要臂膀来依靠，需要情感的抚慰。无论有没有家长的同意，她们和男性打工青年同居了。悲剧无关道德，只关乎背后的逻辑路径。小芳的悲剧是无奈，他不想告诉家人未婚怀了孩子，她更没有钱抚养孩子。无数个小芳在城里处于最底层，心灵寂寞、无助，文化生活欠缺，工作机械繁重，这些都重重压迫在她们身上。

不仅如此，城市没有为这些和我们年纪相差无几的打工年轻人，提供其他必要的公共产品。譬如产假、带薪休假、体检……在一个没有保障的环境里，小芳对孩子的未来不报希望，对自己的命运和人生更感到无法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