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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斌:航天三剑客的艰难不能仅当励志佳话
2008年09月26日 08:21中国青年报 】 【打印

作者:印斌

翟志刚、刘伯明、景海鹏,三名正选航天员都生于1966年,都有着相似的体重、相近的身高。当然,更重要的,他们都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都经历了那一代人大都经历过的艰难世事。苦难的、徘徊的,甚至有些灰暗的人生天空,让少年心事一度变得不确定。是求变的希望,一路拽着他们从黑土地、从黄土高原的村落里奔突出来,成就了一番搏击太空的伟大事业。

仔细品味这些细节,不免让人神伤:“我也想让他上,可那会儿家里3个孩子都要上学,家里根本没法维持。”景海鹏的父亲景靠喜回忆说。刘伯明家离县城9公里,高中三年,刘伯明每天奔波在这条9公里的路上,颠簸不平的道路成为他永远的记忆。日晒雨淋,刘伯明已记不得有多少次没有替换的衣服,硬是用体温把湿衣服“烤”干。翟志刚考上飞行学院临走前一天,母亲破例没有出去卖瓜子。她向邻居借了20元钱,给儿子买了一个旅行包,想帮儿子收拾行装,可家中却没有什么东西来装满它。老人对着那只空包默默流泪。最后,母亲为儿子炒了一锅瓜子,一粒粒地选出个大饱满的,装到旅行包里。母亲又从口袋里掏出5元钱,塞到儿子手里。(《中国青年报》9月25日)

相信这些人生的碎片,是很多有着“相似成长背景”的农家少年共同的记忆。无论是“三剑客”那样的成功者,还是依旧在平凡的世界里努力涂抹人生的一般人士,都会刻骨铭心。彼时彼地,孩子要上学的愿望,是一个个农家子弟难以逾越的大山。那些艰难和苦楚,说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丝毫没有拿“三剑客”的经历与现在学生相比的意思。在我看来,每个人的人生也都是一种独特的寻觅经历。其间有时代的投射,有个体经验的积淀,不可复制,亦难于比较。我所珍视的,是那种可以珍藏一生的强悍的生命体验。比如翟志刚的那个空包,比如景海鹏父亲绑扫帚的手,比如刘伯明的那一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乡间小路。

泪水滑落,不仅仅是为1980年代那个可怜的在一条读书窄道上寻找出路的孩子,也不仅仅是为那一生守望农村艰辛度日的母亲们。也是为了自己,为了生活在中国大地上的每一个孩子、每一个母亲而心生哀伤。我们都希望通过艰难的努力,跳出既定生命轨迹的规划,让生活变得确定起来。用东北方言说就是,“啥也别说了,眼泪哗哗的”,虽则夸张,却是生活的真实情形。

我也相信,很多人是把“三剑客”的故事当作励志小品来读的,看他们少年时代如何如何艰难,所以才奋发努力,终于取得了今天的成就。这原本也没错,很多大人物也有类似的不平凡的个人经历。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的少年有权利在需要得到教育的时候就顺顺当当得到教育,而不一定非要“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那是可然,不是必然,更不是宿命。

改革开放三十年了,今天的农村教育状况确实有所改善,但效果远不尽如人意,“三剑客”的教育经历在一些地方依然被重复。地方财政在办教育的热情上,远远没有兴建衙署、宾馆、剧院乃至广场高。国家财政在教育投入上,并没有达到占GDP比重4%的庄严承诺和国际通例。见诸媒体的,往往是蜻蜓点水的企业捐建学校的新闻,把教育办成千秋万代的事业,似乎还有些距离。

这些距离不消除,翟志刚、刘伯明、景海鹏当年曾历经坎坷的故事,就有可能在新的历史轮回中重演。而“历经坎坷”,没准儿真的就可能成为中国人的宿命。更何况,一般来讲,并不是很多人都有机会成为航天英雄的,大多数的农家少年,可能早早的就在挫折中败下阵去了。

三剑客   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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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印斌   编辑: 彭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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