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台湾“921”震央的建筑遗迹
当四川大地震救灾工作仍在艰难地进行,余灾仍随时有可能发生之际,灾后重建已开始被提上紧迫日程。笔者认为,台湾“921”震灾重建的经验十分值得我们学习。我们的眼光还可以,也应该更加高远些:重建,不光是重建一批物质性的构筑物,也是重建已经沦为废墟的文化,重建已经破碎了的人心。
作者:朱涛 建筑师
台湾“921”地震是20世纪末期台湾最大的地震,发生时间为1999年9月21日1:47:12.6,震中位于台湾南投县集集镇,规模高达里氏7.3级,造成2321人死亡,8000余人受伤
当四川大地震救灾工作仍在艰难地进行,余灾仍随时有可能发生之际,灾后重建已开始被提上紧迫日程。笔者认为,台湾“921”震灾重建的经验十分值得我们学习。在亲身走访当年参与重建人士和研读相关资料的基础上,笔者先试着在这里粗略概括出几条主要的台湾经验。
清晰、透明的政府组织
台湾地区是多震地带,而且台湾特别注重随时吸取其他地区抗震救灾的经验(比如在日本阪神地震第二天就派专人去现场考察),因此,在“921”大地震爆发后,台湾当局的工作自然体现出极高的效率。
在“921”地震发生的第四天(9月25日),台湾当局就依据“宪法”增修条文规定颁布了紧急命令,以便于紧急救灾措施能突破相关法律的限制,如在财务资金的紧急调度和运用,在简化城市规划变更程序等方面,以便有力推动救灾和重建工作的展开。震后第六天,在抢险工作展开的同时,台湾当局就成立了指挥重建的机构——“九二一震灾灾后重建推动委员会”。该机构是一个从上到下垂直一体化的组织结构,在水平上又细分出各种不同的责任分工(如图一),并落实到具体人头上。上周在台北,笔者从当年任“重建会副执行长”的丁育群那里看到一份通讯录,其中所有具体负责人的联络方式都按照整体结构图清楚地列出,可以想象该组织中各负责人之间的纵横向联络是非常高效的,并且媒体、民众与相关部门之间的互动也可以很精确地对位。丁育群笑着对笔者说,在几年的重建过程中,“重建会”的成员每天一出门就会被媒体、民众围上来诘问甚至咒骂——但丁先生坦然说,接受群众的意见、建议,而民众的各方面意见汇总起来,正是“重建会”的工作得以成立和展开的主要前提之一。
在四川震灾重建工作已提到紧迫日程的今天,想必我们的中央-地方政府已经发展出一套完备的重建工作组织机构。但是,对媒体、对民众来说,它却始终是个“隐形结构”,没有被清晰地公之于众。民众每天从媒体中看到的是政府工作所取得的成就——是一些好的结果,但民众无从知道该政府机构是如何在运转——它取得成就的机制是什么,因而民众其实无法全面评估这些成就,更谈不上有效地监督政府的工作了。同样重要的是,无数民众,不管是民间团体还是个人,其实都特别希望能尽自己的力量,帮助政府分担一些工作,但面对政府的“隐形结构”,往往自觉茫然,无从入手进行交流。
强势政府因其高度集中的行政力量,在救灾重建工作中可以达到高效率。而台湾地区的经验告诉我们,将高效的重建工作组织机构向社会公开,建立起与社会的互动,让关心和热心参与重建工作的民间团体和个人不再盲人摸象,而能在与政府的对口单位通畅地联络,非但不会降低,反而可以更促进政府工作的效率,并能保证整个重建工作更加均衡。
作者:
朱涛
编辑:
彭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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