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铁路工地上的工人
2009年03月27日 23:16新华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邵尧霞:一个女人的天涯路

铁路工程系统的确是一个特殊的行业。施工队伍要在全国各地甚至国外承揽工程,长期远离家人就成了这个行业的特点之一。在青藏高原又有不同,高寒缺氧、致命的高原病令许多想来探视的人们也望而却步。在这里,难以想象的困难没有让英雄的建设者们低头,他们在提到家人的时候却总难免伤心落泪。中铁21局指挥部党委书记李荣和曾动情地说:什么是家?对我们搞铁路工程的人来说,所谓的家只是一个旅店,四海为家才是真正的家。谁没有孩子,谁没有父母?但为了青藏铁路,我们所做的只能是打一个电话!

如果说,家庭对男人来讲是一份责任,对女人来讲就是一份难舍的骨肉情。青藏铁路上的女人们又是如何面对长达7个月与家人的分离呢?

7月14日,记者来到了青藏铁路全线的最高点———海拔5072米的唐古拉越岭工地。当地民谚说:“唐古拉,唐古拉,伸手把天抓。”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巍巍的雪山包围着天际线,低垂的大片云朵与山相接,让你产生一种“走过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的错觉。景色虽美,这里的氧气却只有平地的一半,终年雨雪纷纷,是青藏线最艰苦的地方。来到工地上,不大一会记者就感到头晕目眩,偶尔走快一点就头痛欲裂,还得大口大口喘气。就是在这个工地上,30岁的邵尧霞,作为该工地惟一的女性成员,写下了一个长达2年多的“青春花开无人区”的故事。

邵尧霞来自山西太原的中铁17局,外表瘦弱秀气的她重任在肩:她是该局青藏铁路唐古拉工地的副总工程师兼工程部部长。作为青藏铁路的巾帼标兵,她身上还有着耀眼的光环:山西省劳动模范、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全国三八红旗手……还曾在人民大会堂做过青藏铁路先进事迹报告。

在传奇性的唐古拉越岭工地,邵尧霞的故事也有几分传奇色彩:她曾在洪水中指挥突击队员抢修施工便桥,差点被洪峰卷走;她曾独自在工地值班,遭到无人区的狼群围攻;作为惟一的女性一开始在工地没有女厕所可上,为要面子她坚持不喝水,不喝稀饭,结果导致恐尿症;作为工程技术主管,她在工作中多次攻克技术难题,还坚持每天晚上为职工上技术课;在管理工程时更是雷厉风行,该罚便罚,她的口头禅是“宁可得罪人,决不当罪人”……

记者面前瘦小的邵尧霞却一点也不像“女强人”,相反倒有几分局促和羞涩。她穿着肥大的工装,借口说“山上不好看”,拒绝了记者给她照相的要求。据她讲,在唐古拉,人们难得洗头洗澡,因为容易引起感冒,一感冒就容易引发有生命危险的肺水肿和脑水肿,她本人是半个月洗一次头,一个月洗一次澡。因为感觉“脏兮兮的”,自己总不好意思往人前站。

爱美的她“想美也美不起来”,这还算不了什么,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女儿的牵挂。女儿是她在唐古拉山的精神寄托,每天上下班都要看一眼女儿的照片。2002年7月,她从青藏高原回太原探亲,见到女儿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尽情倾泻着自己的母爱,女儿却哭闹着从她的怀里挣脱,把她的姐姐喊做“妈妈”,让她有说不出的酸楚。经过苦心诱导,女儿总算逐渐接受了她,但她又要走了。临行前,女儿哭得像个泪人儿,在车后紧追不舍,一声接一声地喊“妈妈”……邵尧霞说,那一刻她的心都要碎了。今年2月春节期间,女儿在家里为了找妈妈,自己一个人溜出家门,沿着邵尧霞出发时走过的路,一直向前走,后来竟然在大雪中迷了路。全家人和邻居全体出动,直到晚上才在公路边发现了冻得发抖的女儿。

邵尧霞体验着作为一个母亲的痛苦,作为妻子她也有自己的尴尬。邵尧霞的丈夫黄立泽也在这个工地上,是项目部的总经济师,按说夫妻团聚,能够解除这无人区工地天荒地老的寂寞,其实不然。刚到唐古拉第一天,她和丈夫推开宿舍门一看,愣住了:屋子里分开摆着两张单人床。明白缘由的丈夫悄悄给她解释说:“这个地方可不是伊甸园,因为氧气稀薄,夫妻同居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类似情况在这里已有前车之鉴。”正因为如此,项目部立了一条规矩:不准夫妻同居,即使同室也不能同床。工地的顺口溜叫“夫妻不同房,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结婚5年多的邵尧霞夫妇,面对这没有耳鬓厮磨、缺乏温馨甜蜜的夫妻生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和家人天涯咫尺,和另一半咫尺天涯,这就是青藏铁路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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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 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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