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打黑追踪:李庄二审 文强一审

李庄案二审当庭“承认作伪证” 辩护律师继续为其“无罪辩护”

周华

昨天上午，李庄涉嫌伪造证据、妨害作证罪上诉案在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此次李庄上诉案与一审有所不同的是，有6名证人出庭作证。不过，令外界相当意外的是，“开庭不久，李庄当庭承认作伪证。”

重庆的门户网站“华龙网”迅速将此消息传出，“开庭十分钟后，李庄向法庭称:‘一审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我撤回上诉理由，我先前的上诉理由作废’。”不过，在人民网的消息中，原话后面还有一句，‘但仍坚持上诉’。”

龚刚模出庭作证

华龙网的消息还称，李庄辩护律师之一陈有西郑重向李庄提出，希望其郑重表态，问他是否知道撤回上诉理由的后果。李庄表示明白后果，并当庭承认了作伪证。而在法庭提问阶段，检方问李庄，其为何放弃上诉，为什么作伪证。李庄回答说:“作伪证是为欺骗公安、检察院和法院，也是为龚刚模开脱罪责。”

另外，当李庄另一辩护律师高子程询问龚刚模为什么检举李庄时，龚刚模说，“我不想跟李庄一起说假话，加重自己的罪行。”龚刚模认为自己本身没有参加黑社会，罪行并不重，说假话自己会加罪。同时，龚刚模说，李庄让他在几张没有内容的白条上签了字，他担心李庄以此去勒索自己的朋友和家人，所以检举了李庄。

对于一审没有出庭作证，龚刚模解释说，一审法院曾给他发过出庭通知书，但自己当时不愿意来。而二审开庭后，李庄的两名辩护律师向龚刚模发问了半个小时左右后，便以“脑壳被问昏了”为由要求不再作证。经审判长和审判员当庭合议后他便被法警带离庭审现场。

而在此之前，高子程、陈有西在征得审判长同意后，现场给龚刚模“验伤”。律师询问龚刚模的手上有四处痕迹和色素沉淀的原因。“这些伤痕都是我进看守所前留下的，我自己都没在意，也没有把它当成伤。”龚刚模强调，他没有受到刑讯逼供，“被吊过”的说法则是“李庄用眼神和语言暗示我这么说的。”

不过，据新民网报道，昨天中午13点30分时，陈有西接受其采访称，李庄承认自己唆使龚刚模作伪证“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的。”而“不得已”的含义就是因失望而带有讽刺意味地说这番话。陈有西还称，“‘李庄称一审事实清楚撤回上诉理由’的报道‘失实’，如果撤回一审上诉理由，怎么还会有今天二审的开庭呢？”陈有西还称，“律师团将继续为李庄做无罪辩护。”

律师界相当意外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昨晚8点后多次电话和短信联系陈有西手机，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而有知情律师称，庭审应该还在继续。而1月10日，陈有西曾应上海律协刑委会邀请到上海做《李庄案的前前后后》报告，有数百名律师的场合，记者在现场听他直言李庄本人头脑清晰、思维缜密。他在接案之前也曾怀疑李庄的做法“法律上没问题，道德上可能有问题”，但是接触之后认为两者都没有问题，他更强调自己在为李庄辩护的同时也“是为中国法制体系辩护”。相关表述在现场获得众多律师的共鸣。

不过，一位促成陈有西为李庄辩护并邀请其到上海讲座的资深律师也告诉本报记者，看到华龙网上李庄案的最新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李庄是否会因为认罪而免除刑事处罚还有待观察。但是这一消息也确实让此前严重关切该案的律师界有所不安，知名律师浦志强就在其博客上坦言，看到这一消息“殊感诧异。我从来没想过，事情将会以闹剧收场。缓刑开释，看来为期不远”。

上海律协公司法委员会副主任、美国西北大学法学硕士吴冬则告诉本报记者，美国有一种“辩诉交易”制度，即被告人主动认罪可以减少司法资源的消耗，最终可能获法定刑以下的判罚。不过，他认为李庄的“认罪”不像，因为中国没有这种制度。同时，他作了些法律检索（legal research），并没有发现在美国有当事人检举自己的律师教唆自己作伪证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