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另一次是他被打得遍体鳞伤,押解回家后对妻儿说的。当时,他忍着伤痛,一声不吭。女儿小彦跑过去,抱着爸爸带血的腿大哭,问爸爸有多痛。这时,舅舅微笑着说:“小彦别哭,爸爸挺得过去!”他沉默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没有罪。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跟姚文元们斗到底!”
2009年是吴晗诞辰100周年,也是吴晗逝世40周年,同时也是吴晗被平反30周年。众所周知,历史学家、北京市副市长吴晗在“文革”期间因创作历史剧《海瑞罢官》而被批斗、折磨致死。1979年8月2日,北京市委正式为所谓“三家村反革命集团”的邓拓、吴晗、廖沫沙平反,恢复吴晗的名誉和党籍。
吴晗的外甥女吴翠小时候过继给吴晗,吴晗视如己出。吴翠的口述文稿《我的舅父吴晗》,洋洋数十万字,道尽吴晗一家坎坷的人生。香港《明报月刊》2009年12期刊登了文稿的部分内容,披露了吴晗生活中一些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
1.舅妈不能生育,我过继给舅舅家
我的外公早逝,大舅吴晗从青年时期,就承担起照顾全家人的责任。典型的一件事,就是帮助家母吴浦月,冲破旧式的配婚,走上求学、求自由新女性的道路。在我看来,母亲一生都带领着我们去尊重、追随、甚至是仿效舅舅。可见,吴晗舅舅对我们宋家的影响有多大。
从记事起,我就知道大舅妈袁震不能生育,我是过继给舅舅家的。我们两家都住在西南联大院内,是斜对门。我每天从自家跑到舅家,吃两家的饭,穿两家的衣,也是两家惟一的孩子。因为西南联大就在昆明美丽的翠湖边,舅舅亲自给我起名叫“吴翠”。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又给我起了一个新的名字——“宋滇”。宋滇也是我的学名,随了父亲的宋姓,意为出生在昆明。外界一直叫我宋滇,其实我却一直叫自己吴翠。在我的心里,不管是否称舅舅作父亲,他的确像父亲那样待我。
2.舅舅驮着孩子满地爬着玩
1957年“反右”运动中,我的父亲宋汝纪,被内定为极右分子,发配到青海改造。母亲随行去照顾父亲,带走我的两个妹妹,把我一个人留在北京,委托住在北京北长街90号的舅舅照顾。母亲执意要求我,除了在师大女附中(现“北京实验中学”)住校学习以外,每个周末和寒暑假,必须在舅舅家度过。我遵从母命,在舅舅、舅妈的教养下,度过了幸福的青少年时期。直到我升高中前夕,舅舅家才领养了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孩,第二个是男孩。女孩取名吴小彦,我们姐妹相称。每次看到小彦妹妹骑到舅舅背上满地爬着玩,我便想到自己小时候,舅舅同样驮着我爬,我们欢笑的样子;舅舅还经常用胡子扎我的脸,用手指抓我的痒痒,乐得我前俯后仰。我真是太爱我的舅舅了。
那段生活中,舅舅给了我一个舒适的家。我最喜欢舅舅家的西厢房,这是一间小书房。书架上放满了文史、社会科学、文艺作品、名人传略等书籍,尤以线装藏书为多。舅舅说,只要我读完把书放回原处去,想读哪一本都可以;还说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可见,舅舅的教育思想是开放的、自主的、平等的。
在小书房中度过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时光。直到现在,虽然生活在美国,但我还常常回忆起那小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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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明柳
编辑:
王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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