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政治潜规则:多种多样的“官”系网
2009年09月22日 09:06光明网 】 【打印共有评论0

师生

科举考试,秀才、举人甚至天子门生的进士,都有启蒙师、座师、房师。作为乡试的主考、副主考、学政,会试的总裁、同考官,殿试的读卷官,将其录取者视为门生。一名翰林,做一乡试主考、副主考,出任一任学政,随着官职的升迁,做会试的同考官、总裁,殿试的读卷官,就可以桃李满天下了。

翰林们身处清要,俸禄微薄,生活清贫,若能得一任主考、学政,就吃用不愁了。而且,门生遍布各地,官职升迁,老师的声望越来越高,政治能量越来越大。任各级考官次数的积累,成为文职官员仕途发达与否的标志。国史馆所修官员传记,将这种记录载入传主的传文之中。大学士周祖培自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起,充会试复试阅卷大臣六次、乡试复试阅卷大臣、殿试读卷官、朝考阅卷大臣各三次。大学士祁隽藻自道光七年(1827年)至咸丰三年(1853年),历充拔贡会考阅卷大臣一次,复试宗室举人阅卷大臣四次,复试顺天举人阅卷大臣二次,补行复试顺天等省阅卷大臣五次,复试新贡士阅卷大臣五次,殿试读卷官一次,新贡士朝考阅卷大臣七次,庶吉士散馆阅卷大臣二次,考试试差阅卷大臣二次,考试汉御史阅卷大臣三次。其他屡司文柄的大学士朱风标、贾桢等人的传记中,都有同类记载。

师生关系,虽然以道相传,但当科举考试变成进入官场的入场券后,师生关系却成了一种私人关系,似乎录取也成了私相授受的事情。门生仕途发达与否,似乎关系到老师的颜面的光彩。门生对老师的尊敬、爱戴、感激,更多是私人成分,它成了官场网络的经纬线之一种。

翁同龢每年春节,奔波于东城、西城拜年,其中不少是老师。他当了同治、光绪的师傅之后,年年仍上门拜年。老师、师母生日,同门门生一起拜寿,老师、师母的丧事,门生是治表重要成员。翁氏日记中此类记载反映师生关系是人伦关系中重要的一环。

曾国藩系

曾国藩幕府盛况,当时人们赞颂不已。薛福成在《庸庵笔记》中说,曾氏幕府,集天下俊彦之士达83人,薛氏本人尚未列入,后世者学有的统计则超过薛氏的统计数字。80余人中,后来官至总督、巡抚、尚书、侍郎者有李鸿章、李翰章、郭嵩焘、左宗棠、刘蓉、唐训方、彭玉麟、钱应溥、黎庶昌、何璟、倪文蔚、李宗羲等十余人,还有科学技术专家如徐寿、左衡芳、李善兰等。拥有这些人才组成的智囊团,参谋其事,曾国藩的成功是不难理解的。

人们留意于曾国藩鉴识、使用、培植人才的气度、方法,是很自然的。幕僚制度本身的演变,倒是值得探究的。幕僚古已有之,在汉代就见于记载。官僚们为要办理朝廷赋予的各项事宜,又没有相应的官派人员,就自辟幕僚,帮助处理。幕僚与幕主关系比较自由,他们不是隶属关系,幕僚去留自主,幕主采纳意见则留,否则就去而他就,曾氏幕僚人物也有这种情况。在祁门大营,当军事最困难的时候,幕府人数寥寥,曾氏也只得听之任之。

到清末,曾国藩幕府时传统幕僚制度已经发生了变化。参加曾国藩幕府的,固然不乏古典色彩,但入幕之宾中,很多是翰林,或者是朝廷正式官员,何璟、孙衣言是翰林院编修,倪文蔚是庶吉士散馆分刑部任主事,李瀚章是知县。在镇压太平军的特殊时期,曾国藩以书生将兵,异军突起,许多秀才、贡生出身人员闻风影从。另一方面,许多人随幕曾氏多年,随着军事胜利,被曾国藩推荐保举赏以官职,有的成了方面大员,有的仍留在幕中,就不再是传统的幕主宾僚关系,已有隶属的色彩了。后来成为封疆大吏的人,多系曾国藩保举或应朝廷咨询而由曾氏推荐的。

幕僚是以此为职业,为谋生手段的。既然可由曾氏保荐进入仕途,独立做官,又何乐而不为呢?著名的心腹幕僚赵烈文,以诸生应聘入幕十余年,同治八年(1860年)做了磁州知州。曾国藩空手起家,当然需要网罗各种人才,在血火交织的枪林弹雨中,只能容纳真才实学甘苦与共的人才,蠢才庸懦之辈,投机取巧的是很少参与胜败难卜的军旅生涯的。

水涨船高,随着曾国藩地位声名的飞腾,入幕之宾,也一个个青云直上,

督抚提镇,尚侍藩臬,遍及天下。湘系军事政治集团的大网形成了,幕僚们感戴荐主、幕主曾文正公。生前身后,歌功颂德,曾氏声名之隆,与此大有关系。

湘系集团的崛起,幕僚的衍化,也与朝廷的扶植密不可分。雍正元年(1723年)清世宗胤禛在三月给吏部的上谕中就说,各省督抚衙门事繁,非一手一足所能办,势必延请幕宾相助,其来久矣。晚清各帝既没有给督抚衙门增加编制,幕僚的延聘也只能听凭古老传统。批准曾氏的举荐,授予幕僚官职,则是出自朝廷的权柄。官场的“官系网”织成,朝廷也是织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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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任恒俊   编辑: 刘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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