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全追忆知青岁月:隆冬漳水寒(4)
2009年05月05日 18:00凤凰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1972年,那个寒冷的冬天

写完《格尔丹》后不久,大约在9月底,我离开北京,到长治参加地区创作会,紧接着又去太原参加省创作会,带去的是署名"常青文"的一篇小说。在太原期间,听到了长治东风钢铁厂和长治铁路局要在知青中招工的消息。起先,我曾想去钢铁厂,但经过反复考虑,我又想去铁路局了。我很想回到县里争取这次招工的机会,但是当时在开创作会,脱不开身。如果我身上有够打一次长途电话的钱,给县里打一个长途电话,那我就很可能去到铁路局当养路工了。然而,我那时一文不名。在怔忡不宁的心绪中,开完了创作会。我又听到消息,说我们都该准备去晋城纺织厂了。

我这次参加创作会,似乎是离"作家梦"近了一步,本该是高兴的。然而,在会议期间,我一直被关于前途出路的重重思虑所困扰着。既然是这样,真的没必要细说这次创作会了。

就在这样令人焦虑不安的氛围中,1972年的冬天到来了。

我记得,那个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屋子里没有生火,水缸里漂着冰块……"我曾在一封信里这样写道。这个冬天之所以如此寒冷,并不完全是因为气候,还因为那个消息:冻结。

"冻结"前夕,恰值丁东回县里办理调动手续。那天上午,我们一同去李家沟找卢叔宁。一路上,我们心情都很好,谈笑风生。丁东这时在省里某部门工作,已通晓农村政策,他指着路边山坡上那一块块零星的梯田,揶揄地说:"看吧,这就是要割掉的资本主义尾巴!"我们都会心地笑了。

没有找到卢叔宁。下午,我们回到县城。这时,传来了可怕的消息:冻结。知青分配工作全部冻结。

谁也没有想到形势会突然急转直下。已经被前一段各种波折搞得精疲力竭的我,此刻的心情是近于绝望的……

我的《格尔丹》:我梦牵魂绕的诗篇

也许,我在1972年中唯一值得珍重的收获,就是写下了《格尔丹》这首256行的叙事长诗。《格尔丹》叙述了一个传说中的英雄的故事,写了格尔丹从建立功业到消沉没落的全过程。格尔丹最初的青春力量和宏大志向与他最后的衰败沉沦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结局具有强烈的悲剧色彩。在当时的条件下,写这样一首诗是需要勇气的。

这首诗写完之后,每次重读,我都感到惊讶,不知是怎样的灵感的撞击,使我创造了格尔丹的形象,并将那段坎坷人生道路上的甘苦悲欢都溶入了格尔丹的形象之中。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曾走南闯北,多少东西都丢掉了。这篇《格尔丹》诗稿,我却一直珍藏着它,保护着它,唯恐失落了它。因为我认为,倘若失落了它,便是失落了自我。过了好几年以后,我仍然在潜意识中认为,格尔丹就是我,我就是格尔丹。所不同的是,我不甘心像格尔丹那样沉沦。

为了摆脱格尔丹那样的厄运,在以后的艰难困苦中,我一直在与命运顽强抗争着。今天,那段坎坷的历程已成为过去。然而,《格尔丹》仍是我最珍爱的作品,是我清贫的人生中一份无价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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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国全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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