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全追忆知青岁月:隆冬漳水寒(4)
2009年05月05日 18:00凤凰网 】 【打印已有评论0

《道路》剧本:希望再度化为泡影

写完《山村的早晨》第二稿后不久,挖漳河的工程也结束了,我于1971年年底回到北京。大概是写《山村的早晨》耗费了太大的精力吧,我感觉到疲惫不堪,心力交瘁,很想静静地休息一下。

然而,命运并没有给我留下喘息的时间。

1972年1月下旬,我和丁东一起回到长胜村。听说大学招生又要开始了。

回到了祠堂,我们简直不认识我们的"家"了。院子里满目荒凉,杂草丛生。去年"八·一"联欢时,我们在屋檐下高谈阔论坐过的石凳,已经倒塌。看着这景象,我们心里很难过。

这次大学招生和上次一样毫无希望,连报名都没有报上。

过了一个多月,在3月初,丁东被调到了省委机关的一个部门工作。分手之际,丁东送给我一首诗,写在一枚书签的背面,作为留念。

丁东走后,其他同学还没有回来,祠堂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独自一人徘徊在祠堂院子里,面对荒凉而空旷的祠堂大院,心里涌起难以排解的惆怅。一种情绪在我心中涌动,大约是我又想写点什么了……

此后不久,我到县广播站,见到曾在同村插队的缪力,为她写了一首叙事长诗《缪力的故事》。这是我写的第一首诗。这首诗写完之后,我有些惊讶地发现,原来写诗并不难,而我也是能够写诗的。当时,丁东是我们长胜知青中的诗人。我长期和丁东等喜欢文学的同学在一起,也受了不少感染和影响吧。

这一年的早春,我与县文化馆建立了联系,开始为他们写剧本。我怎么突然又写起剧本来了呢?原因很简单,县文化馆正需要剧本。大约在3月下旬,我带着用小说《开会姑娘》改编的剧本《道路》,住进了县文化馆。

《开会姑娘》是我在这一年(1972年)1月写的一部短篇小说,写的是一位插队女知青的故事,她是知青中的"先进典型",经常不断地参加各种报告会,久而久之,竟成了众人议论中的"开会姑娘"。后来,她在现实的教训和同学、老乡的帮助下,幡然醒悟。这篇小说对当时下乡知青中的虚浮风气有一定的针砭意味,一些情节还颇为感人。小说写好后,拿给丁东等同学看,受到了他们的一致称赞。

我在县文化馆住了8天。8天时间里,总共将《道路》剧本修改了4稿。对我来说,写剧本比写小说、写诗难得多,因为我连一丁点舞台经验都没有。幸而有文化馆负责人老杨的指点,每次修改都有较大进步,到最后一稿,一部还算像样的四场歌剧剧本居然脱颖而出了。我为自己的第一部剧本而感到沾沾自喜。

写完《道路》,从县文化馆回到村里,春耕大忙已经过去了。这时,部队某兵工厂到县里来招收知青,这是首次大规模给知青安置工作。招工的军人还想为某部队文工团招一些有文艺专长的人。我听说后,赶快前往面谈。共谈了4次,还送上了刚写好的《道路》剧本。对方是满意的。

有一天,我和另一个村子的知青白锡喜一起找解放军招工人员谈过之后,天已晚了,我们在县文化馆过夜。白锡喜也很喜欢写诗,当时已发表了一些诗作。(白锡喜的哥哥白锡双、妹妹白爱菊也是插队知青。1994年,《老插话当年》出版,时任大众文艺出版社编辑的白爱菊为该书责编。)

大约是想到就要成为部队文艺工作者了,我和白锡喜都激动不已,难以入睡。夜很静,满天星光从窗子透了进来。我们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个夜晚吧。那时,我已经在一心向往着"部队文艺工作者"的生活了,并且庆幸这《道路》剧本写得如此及时。可惜,好景不长。到了最后,因为县里没有安排我们村的招工名额,只好作罢。一段时间的梦想又成泡影。

招工的事过去后,我就自己安慰自己,虽然没能进文工团,可毕竟《道路》剧本还在。想到《道路》不久将在舞台上展露丰姿,我又高兴起来。然而,这次也没有高兴多久。《道路》被上级主管部门判了"死刑",理由是剧中的主人公是个"中间人物"。这个评价倒是一点儿也不错,按当时的标准,那人物的确是一个"中间人物"。现在回想起来,上级主管部门给《道路》判"死刑",其实也是为我好。如果《道路》真的上演了,很可能会遭到严厉批判,我身为作者,能够逃脱"罪责"吗?

有一天,我又去县文化馆,看到垃圾堆里有厚厚一叠废纸,还散发着油墨香味,那便是已印好的我的《道路》。

5月底,我又一次心灰意懒地回了北京。这次,在北京整整住了4个月。这4个月却成了我文学创作的"繁荣时期",写了独幕话剧《新年》、短篇小说《队长》、中篇小说《海燕》,还有长诗《中国与世界》。最后,我在难以克制的情感的驱使下,挥笔写下了叙事长诗《没有写完的诗篇--关于格尔丹的传说》。这诗的名字挺长,我更喜欢简称之为《格尔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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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王国全   编辑: 刘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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