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鉴》札记(21) 毛泽东:莫对秦始皇妄加批评
2009年11月26日 16:38凤凰网历史专稿 】 【打印共有评论0

到了武帝时,却是把法家的性格完全暴露无疑。武帝好法制,以严刑御下,尊用酷吏。地方官员承袭此风格,治下多残暴,逼得百姓以身试法,相聚为盗。大群至数千人,攻城夺邑,释放罪人,杀死太守。小群也有数百人,劫掠乡里,阻断交通。始皇帝干过的事,武帝也变者法再做一遍。(《通鉴》卷21)。《汉书·刑法志》总结武帝一朝的刑狱情况说:“律、令凡三百五十九章,大辟四百九条,千八百八十二事,死罪决事比万三千四百七十二事。”文书盈于几阁,工作人员看都看不过来,于是郡国刀笔吏上下其手,因缘为市,让你活死罪也得活,让你死活罪也得死,议者咸冤伤之。这和秦末太像了。大家知道项伯和张良为什么关系如此的铁么。那是因为项伯一次杀了人,作为好朋友的张良通过关系,帮他疏通了一条命回来。幸而有中兴之主的汉宣帝,励精图治,把王朝的车轮拉回到正轨上来,才避免了怒水吞舟。但政治性格上依然遵用法制。

汉武帝不喜欢戾太子刘据,性格仁恕温谨,对法治颇有异议,武帝认为刘据缺少材能,不象自己,关系就有所疏远。武帝用法严刻,多任用酷吏;而刘据宽厚,多有平反,虽然得到百姓的拥护,但执法大臣心里很不痛快。舅舅卫青一死,刘据没了外家庇护,一些大臣乘机中伤,因此,太子便誉少毁多,终于巫蛊案发,父子兵戈相向,刘据兵败自杀。而宣帝亦有“乱我家者太子也”之叹。

宣帝太子刘奭“柔仁好儒”,提起他的老师,却比元帝的名气还大,便是在《三字经》中提到了疏广疏受两父子(有说是叔侄关系)。父亲为太傅,儿子为少傅,同做太子的老师,位二千石。疏广字仲翁,今山东苍山西南兰陵镇人,治《春秋》之学。元康三年(前63年)四月,疏广对疏受说,我听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现在我们官做到二千石,算是官成名立了,如果不急流勇退,将来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惧有后悔)。父子即日称病,提交辞呈,当时叫乞骸骨。宣帝也是成人之美,皆许之,加赐黄金二十斤,太子赠以五十斤。疏氏父子有此识见,在朝为官人缘估计不坏。回乡那天,公卿故人设阻道,张供东都门外——这是古人的风雅,设阻道表示挽留与惜别,还饮离别酒,唐朝的霸陵折柳即是此意。前来送行的小车达数百部之多,路上的行人都感叹,“贤哉二大夫。”

却说父子俩回到乡里后,却不拿皇帝、太子赏赐的钱为子孙置产业,天天花钱办酒席,宴请族人故旧宾客,与相娱乐。好心人就劝他,也应替子孙想想,办个房地产公司(田产)之类,好钱生钱。疏广却不愿意这样做,他说,我并不是老糊涂了不懂得顾念后代,只是现有的旧田庐,子孙只要肯经营,吃穿用度管够。现在再给他们添置财产,只是增长他们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惰性罢了。“贤而多财,则损其志;愚而多财,则益其过。”况且一个人太富了容易引起别人的忌妒,我虽没有把他们教育好,却也不想增加他们的过失。再说这些钱是圣主赏赐给我养老的,我乐与乡党宗族共飨其赐。大家也就心服口服得不得了。

有这样明智的老师,刘奭的志趣便可想而知,自然对宣帝的“所用多文法吏,以刑绳下”也有些微议了,再加上大臣杨恽、盖宽饶因言语不谨而见杀。因此借侍燕之机,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说:“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用,柰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从宣帝的这一番话我们就深可佩服疏氏父子的识见之高了。《周易》说“知几其神乎。”知道做事情的火候时机,那是神仙的本事。宣帝于“独尊儒术”之后,对儒士依然感冒。

而“本以霸王道杂之”一语,道破机关,点明了汉朝的历史性格,霸道在前,王道在后,看重法制重于儒。往后的历代亦以因之,都是用这两条腿走路,直至清末。尽管花样会有不一样,比如唐时的释道,明初的兼用老,但万变不离其衷,终是亦法亦儒的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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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义光   编辑: 王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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