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的摩骚乱背后：美国警察很暴力

巴尔的摩民众走上街头，抗议弗雷在被警察拘禁期间死亡 图片来源：BBC新闻

最近，25岁的弗雷迪·格雷在被警方拘禁不久后死亡这一恶性事件在巴尔的摩引发了大规模骚乱。人们举行抗议，“打砸抢烧”事件频发，社交网络上也是一片不满之声。

在这一系列事件背后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巴尔的摩的警察暴力，或者说整个美国的警察暴力文化。那么，巴尔的摩的警察到底有多暴力呢？

2014年9月28日，《巴尔的摩太阳报》发表题为《过度使用的武力》（Undue Force）的文章，详细讲述了这个城市的警察究竟有多暴力。

先来试想一下：一位老奶奶的被摔骨折了；一位孕妇被狠狠推到了地上；为了补偿被警察殴打的多位受害人，政府花掉了数百万美元。这些情景多么可怕，不过，就像《巴尔的摩太阳报》所说的那样，这却都是事实。更可悲地是，没有多少美国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巴尔的摩的居民们似乎有足够的理由感到愤怒。在这个城市，警察暴力的受害人大多是非裔美国人，而且暴力的代价很大：570万美元（约合3420万元人民币）只是一方面，隐藏的代价更可怕——人们对警察的看法会毒害警察和民众之间的关系。

先从钱开始说。

570万美元（约合3420万元人民币）是从2011至2014年间这个城市为警察暴力所付出的代价。这个庞大的数字令人震惊，不过还有更吓人的：“过去的四年间，巴尔的摩市发生了多起警察施暴及侵犯公民权利的案件，其中有100位受害人或是赢得了法庭审判，或是与警方达成了和解。”这也就意味着，巴尔的摩警察的执法有多不公！ 并且，如果你认为所有的受害人都是20几岁的年轻人，那就错了。

这些受害人包括：骑着脏兮兮的自行车的15岁男孩，怀了孕的会计师——26岁的她目击了一场殴打，50岁的兜售教堂彩券的妇人，65岁的教堂执事，帮助她受伤孙子的87岁的老奶奶，等等。

格雷的家人说，他受到了警方殴打 图片来源：BBC新闻

这些案件的细节令人毛骨悚然——在令人心生疑惑的抓捕行动中，受害人要么骨折了，要么下巴、鼻子、胳膊、腿或脚踝摔坏了，又或是头部受到了创伤、器官衰竭，甚至有的连生命都受到了威胁。还有一些人被铐上了手铐，之后受到了一顿暴打；另一些则被扔到了人行道上。

以这位87岁的老奶奶的亲身经历为例。

在听到孙子的呼救声时，87岁的老奶奶维纳斯·格林（Venus Green）正在躺在走廊的摇椅上。

“奶奶，赶紧叫救护车，我中枪了，”2007年7月的那个早上，她听到孙子冲她喊道。在他艰难地靠近了之后，她才看到他的腿上正在流血，然后拨打了911。

退休之前，维纳斯是一名老师。退休之后，闲不住的她照看起了寄养儿童，孩子们都亲切地喊她“格林奶奶”。

医护人员和警方都接了电话，但是那名白人警察生气了，他说：“发生了什么事？谁冲你开了枪？”格林后来回忆，白人警察怒气冲冲地说：“你在撒谎。你知道你是在屋内中枪的。我们不会去帮你，因为你在撒谎。”

“先生，他没在撒谎，”格林回答说——她之前并无犯罪记录。“他就从那边跑了过来，叫我打电话叫救护车。”

那名警察之后想去地下室搜查，但是格林坚持要他出示搜查证。她的孙子在地下室里养了两条狗，她怕它们攻击人。白人警察打开了锁，但格林又给锁上了。他便把她推到了墙上，骂道：“婊子，你和其他我锁起来的黑老女人没什么两样。”

据格林回忆，白人警察之后将她提起来推到了餐厅的沙发上。“他用腿压住我的后背，之后将我的胳膊别到后面，铐上了手铐，最后把我脸朝下扔到了沙发上。”

格林说她之后喊疼，一名非裔美国人警察才让人将她的手铐摘了下来，因为她看起来没那么暴力。

她没有受到什么指控，但是受伤的肩膀却折磨了她好几个月。

2010年6月，她起诉了那些警察；2012年判决书要求该市赔偿她95000美元（约合57万元人民币）。

6个月之前，格林由于自然原因死亡。

“老奶奶格林”的遭遇只是冰山一角。

在一次行动中，美国联邦调查局逮捕了51名巴尔的摩警察，其中12人被证明犯有敲诈勒索罪。

在这一调查事件发生后不久，在巴尔的摩大街上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今年，一名去年退休的警探参与了一起暴力事件。据称，他参与了一个摩托车俱乐部的斗殴，致使一人住院。不仅如此，2014年，“一名城市警察因身着全套警服闯入家中，并威胁要用他的武器杀掉妻子而被判骚扰重罪。”此外，2014年5月，巴尔的摩警察在十分钟之内使用泰瑟枪（泰瑟枪（Taser），是由美国泰瑟公司制造的一种非致命性武器，被美国警方大量使用，主要是为了降低一些非必要情况下使用普通枪支可能造成的误伤。——编者注）对一名脑膜炎患者开了五枪。之后这名病患很快死亡，检察官却没有对警方进行起诉。

气愤的人群点燃了警车 图片来源：BBC新闻

另一名警察被控骚扰一名14岁的男孩。

甚至连动物也不能逃脱巴尔的摩警方的暴力之手。去年8月，一名巴尔的摩警察承认自己有罪，之前，他因殴打并闷死其女友的杰克罗素梗被控犯有“虐待动物重罪”。同年，巴尔的摩一名表现良好的警察也受到了“威胁”：当时，他正同检查官们合作调查一起警察施暴事件，但不知道是谁在他汽车的挡风玻璃上放了一只死耗子。

那么2013年情况有没有好一些呢？答案是没有。

2013年，一名警察在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之后在狱中自杀。同一年，36岁的阿卜杜勒·萨拉姆（Abdul Salaam）称自己在路上被两名警察拦了下来，之后受到了殴打。后来他起诉了这两名警察，但一直未得到回应。另外，44岁的蒂龙·韦斯特（Tyrone West）在被警察关押期间死亡，警察们却才被“麻烦”了不到三个星期。还是2013年，一名杀害了17岁男孩的警察被判过失杀人，之后无罪释放。颇为荒谬的是，事情的起因竟是这名17岁的男孩可能朝他家的前门仍了石头，而是否造成了损失还不得而知。杀人的时间并不是这位警察的上班时间。

类似的报道还有很多，也难怪巴尔的摩的民众这次会这么愤怒。

根据BBC新闻的报道，格雷在见到警察时转身逃跑了。他为什么会逃跑呢？真相还不得而知。但格雷的一位朋友在接受美联社的采访时说，在西巴尔的摩，人们对执法机关极为不信任。许多民众都认为，逃离警察反而更安全些。

“每天，人们都在逃离警察。一旦你停下来就会惹上麻烦，所以为什么不逃跑呢？”她说。“明知停下来他们会对你做什么，为什么还要停下来等他们殴打你，把你扔到地上呢？”

最近在接受《巴尔的摩太阳报》的采访时，一名35岁的市民向联邦官员们发问：“你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帮我们呢？”

编译来源：《大西洋月刊》、《巴尔的摩太阳报》及BBC新闻

编译：楚天、詹佳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