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物癖自曝情史:与埃菲尔铁塔分手后爱上起重机

作者:詹佳佳

2015-01-14 第63期

恋物癖者的生活是怎样的?

埃里卡与埃菲尔铁塔的“亲密接触”

导语:文章作者采访了德国的一位恋物癖者。这名德国女子曾经与著名的“埃菲尔铁塔”相恋,后来迫于舆论的压力分手。对她来说,与“挚爱”分手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除了埃菲尔铁塔,她还曾经与许多其他物体相恋。“恋物癖者”这个尴尬的身份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麻烦,令她很头疼。

失去、痛苦。头疼,这些都是普通失恋者所能体会到的。不过,你能想象吗,与一座桥、一座桥塔或者木篱笆分手,痛苦一点儿也不会少。

埃里卡•埃菲尔如是说。她是一名塔式起重机操作员,之前还曾是一名优秀的弓箭手。不过,真正让她出名的,还是那部纪录片《与埃菲尔铁塔“结婚”》(Married to Eiffel Tower)埃里卡是少有的几个公开承认自己是恋物癖者的人之一。恋物癖者往往会对物产生爱慕之情。除了与186岁的埃菲尔铁塔举行结婚仪式之外,埃里卡还曾经对战机和栅栏一见钟情。现在,她正与一架起重机谈恋爱。生活中,她还运营着一个名叫Object Sexuality Internationale的网站。

因为没有足够的数据,所以目前尚不清楚这世界上共有多少名恋物癖者。这也可以理解,现在,不信任和误解使很多恋物癖者不愿承认自己的取向。不过,我们知道的是,在世界范围内,男人和女人之中都有恋物癖者。2010年,临床性学家艾米•玛希(Amy Marsh)在一篇文章中提到,尽管人们经常假定恋物癖是一种病理现象或与“性创伤史”有关,然而事实上“恋物癖似乎是(虽然很少见)一种性取向。”

与之相关的数据很少——《牛津英语大辞典》甚至没有对“恋物癖”做出解释。所以,许多非恋物癖者经常将这种对物的爱慕倾向与自闭症和性创伤混为一谈,亦或是将其与恋物症和性反常行为联系在一起也就不足为奇了。

对埃里卡来说,与她的“挚爱”分手所带来的伤痛很真实。对她来说,恋物癖“不是一种苦恼,而是一种瘾嗜,是我们的一种倾向。”你的心因为如一个人般难以驾驭的、不可预测的、有缺陷的某种东西而大受打击是一回事,而失去如埃菲尔铁塔一样静止的、稳定存在的东西又是另一回事。

“弓箭选手”埃里卡

当然,在大多数人看来,恋物癖最多是一种怪癖。某人骑在栏杆上、墙上、旋转木马上或是半卡上,手里全是汗,这样的场景着实荒唐可笑。最坏的情况下,人们会认为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反常行为——是患有精神疾病的表现。不过,我就曾经梦到我的孩子是一台橘色的塑料排风扇,而且,仅仅想到奶奶家那扇古老的、掉了漆的汽车库门我就会落泪。所以,我的确可以理解为什么物体能够激起我们内心的情感,促使我们做出各种反应。

“我认为每个人在还是孩子的时候都会有这种倾向,这是天生的,”埃里卡在电话中说,她现在住在柏林。“从周围的事物中,孩子们很容易就能获得这些情感。但是随着他们逐渐长大,他们就会忘记这些情感。有人告诉他们,“这不过是它物。”还是孩子的时候,我对周围的事物很有感情。我曾经把一块小木头随身带着,孩子做这样的事,人们都感觉很可爱。不过当你长大之后,他们的看法就会发生变化。“对于许多有恋物癖的人来说,他们这种特殊的爱情取向并不是因为青年时期的创伤——而是由于长大后,他们失去了某些东西。

为了写《恋物》(Object Love),剧作家Chloe Mashiter采访了八位恋物癖者。这八位被访者的恋爱对象都是不同的物体,不过,Mashiter却找出了这些人的一些共同点:他们都不怎么喜欢塑料制品。而且,他们也都不怎么喜欢医疗物品或是其他与死亡或者医院有关的东西。”

Mashiter还写信给那些恋上汽车、桥,甚至是写字椅的扶手的人。“有一个英国女人爱上了自由女神像,同时,她还有一个人类男朋友,她男朋友也很支持她这么做,”她写道。“但是也有不少家庭试图让恋物癖者去做心理咨询,甚至去精神病医院。”

非恋物癖者很好奇的一点是,恋物癖者怎么做爱。“人们会对做爱这个问题有诸多的疑问,这可以理解,”埃里卡说。“当你看到一座建筑物和一个人在一起时,你就会有好些问题,就像你看到一个非常高的人和一个非常矮的人在一起时一样。你会好奇,这两个人会怎么“办”呢?但你并不会走上前去问,‘你这么高,她那么矮,你们会怎么“做呢”?’事实上,这么问我们的人一点也不尊重我们。”

由于承认自己是恋物癖者,埃里卡和她的妈妈脱离了关系;而承认恋上了自己的弓,也几乎使她失去了所有的赞助商。由于性取向,她还受到了公开的诋毁。“拜媒体所赐,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伤心的事情,”她告诉我说。“在我与埃菲尔铁塔举行结婚仪式后的一年,一位英国纪录片制作人找到了我,称他们想要报道这件事。我想她人很好(于是就答应了),没想到她却在纪录片中突出了与性有关的方面。”

记录片中,有一个很重要的画面:埃里卡骑在埃菲尔铁塔的一条大铁梁上,(看起来)和她的“爱人”亲密接触让她很享受。之后的画面中,埃离开整了整她的袜子;我们可以看到她裸露的大腿,可以推断她正在与她的伴侣“圆房”。“这有点骇人听闻,”埃里卡说。这部纪录片在法国播放的时候,埃菲尔铁塔的工作人员表示对埃里卡无话可说。埃里卡感到她与她的伴侣被离间了。“我不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那种心碎的感觉。但那使我崩溃了。正是最后这个沉重的打击使我不得不撤退了。”

和许多心碎的人一样,埃里卡到一位旧友那里去寻求安慰和安全感了。只不过,她的老朋友也很富争议——她的老友是著名的柏林墙。

“柏林墙使我重新振作了起来,”她解释说。“人们曾讨厌它的存在,因为他是柏林墙。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我很同情他;他又不能决定自己所处的位置。人们对这堵墙充满怨气,而不是墙后的政治。我感觉我那时也受着同样的煎熬。由于我的取向,我被许多人拒绝。”

埃里卡称,这种敌意,是西方特有的一种现象。“我在日本住了十年,对于恋物这件事,我一直都很坦然。人们对此都能接受。神道教是一种以万物有灵论为信仰的宗教——如果你头疼,那么先摸摸佛陀的头,再摸摸你自己的头(就会好了):这是能量的交换。在德国,我称我的伴侣是“大爱。”宣称自己是恋物癖者之后,只有在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人们会质疑我。这些国家的人们有着清教徒式的观点,这使我深受煎熬。我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家庭,还失去了我的挚爱。”

在调查过程中,剧作家Mashiter听说了好多恋物癖者与他们的伴侣分手的故事。“在很多例子中,人们又去喜欢其他物品了。还有一些恋情因为沟通不畅而告吹;还有一些人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另外,还有一些是因为物品被毁了。”

甚至,如果你把感情投入房屋,钢铁,木材和铰链上,恋情也不见得稳固。“人们认为我只是选择了某个物体,然后决定去爱它。他们认为因为我不能同人恋爱,所以我才会选择物。正因为如此,我应当是有控制力的。但是我真的不能控制我对埃菲尔铁塔的感情。如果这全然与个人的控制能力有关,我早就会去爱我的烤箱了,你明白吗?”

埃里卡现在是一名塔式起重机操作员,需要在数百英尺高的空中作业。她正在同她的起重机培养感情。“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想通,或许开启一段新的恋情也是可以的,”她解释说。“我曾想我不会再恋爱了。但是身为一名塔式起重机操作员,没有人能够质疑或者阻止我去了解这样东西。我感觉我们正在共同修建的房子就像我们的孩子一样。”

当然,一架德国的塔式起重机永远也不会代替世界上最著名的代表着浪漫的纪念碑。但那也没什么。“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理想的对象,但如果你一意孤行,一心想要找到那个对象的话,你很可能会孤独终老。这就像你总是贪求一个金发碧眼的对象,但最后却找了一个红发绿眼的对象一样。现在和塔式起重机相处,我还是很小心翼翼,因为我的心还碎着。我再也不能拥有完美的爱情了。我必须得接受这一点。”

我不能假装我和埃里卡的取向一样。我们家就是建房子的——我们不会去亲吻房子。我曾经定过许多椽木,但从未对它们有什么迷恋。或许潜水艇会使人感到害怕,冷水塔会使人脏腑颤抖,我也或许会退后去欣赏一座石拱桥的完美结构。但如果说,这些能够说服一个人接受恋物癖的话,我还是会心头一紧。

不过,当她谈及她与埃菲尔铁塔之间的爱情、她对它的依恋,失去它,她有多痛苦,以及她如何从老朋友那里寻求安慰时——我们的心或许比你想象得要近一些。

编译来源:VICE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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